鐘離寂冷冷的看著婚攆從他們頭頂飛過的婚攆,問容朝:“你確定我們能不大動干戈的上仙君殿嗎?”
“嗯。”容朝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他又開始晃他那把折扇了,像是想驅散心中隱隱的怒火,他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本少爺一擲千金,買下了兩張請柬。”
鐘離寂雙拳緊握,他說:“我今天,一定要帶她離開。”
婚攆繞著冰城飛夠了一圈,便向上飛去,薛遙知又看見了那座建在冰域之巔的華麗宮殿,冰冷冷的,哪怕放眼望去龐大的建筑上皆妝點著喜氣洋洋的婚禮裝飾,卻仍在太陽的折射下,顯露出冰冷的光。
薛遙知似乎有些被晃了眼,身形有些不穩,被身邊的燕別序輕巧扶住,他攬著她的腰,像是昨日并未發生任何齟齬,溫和的對她說:“知了,你開心嗎?”
他不用去聽薛遙知的回答,她的唇一張開便是謊言,他只彎了唇角,輕聲說:“我很開心。”
前所未有的開心。
無論如何,他們終于要成婚了。
抵達仙君殿,便是更為繁雜冗長的儀式,卜吉,祭祀,參拜……最后的儀式,是在居安殿舉行。居安殿是仙君殿內最大的宮殿,無論是議事或是有任何的重大活動,都是在居安殿完成。
他們要走過居安殿外的二百四十六步臺階,抵達正殿,完成最后的儀式。
祭司吟唱著祝禱的經文,與他們身后蜿蜒的儀仗隊一同,踏上層層臺階。
旁邊觀禮的宗門長老與弟子,大多用復雜的眼神盯著薛遙知,畢竟在他們的眼中,薛遙知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修,只是君上喜歡她,他們也不敢置喙。
容朝站在觀禮席的最末,鐘離寂則是趁機去探這偌大仙君殿的布局,以便于接下來的行動。他今日仍是一身白衣,白衣上繡著銀色的花紋,頭頂束發的那支羽翼玉簪,折射出深淺不一的光澤。
這不是容朝第一次看見薛遙知穿嫁衣的模樣,很久之前還在沐青州時,她在梅城外翠微山的黑風寨中,也穿過嫁衣,只是那時是紅色的,很是漂亮。
雖然她穿白衣也很美。
上一次那場婚禮的鬧劇,薛遙知玩得應該是很開心的,回房時整個人都非常輕快愉悅,臉上肆意的笑容止也止不住。
這一次她穿了更為華麗珍貴的嫁衣,在這樣盛大肅穆的儀式下,她面無表情,與她額間垂下的珠簾一樣冰冷。
容朝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他的手撫上心口,劇烈的絞痛,讓他臉色慘白。
薛遙知,你很不開心,對嗎。
在諸多的陌生面孔中,薛遙知自然看不見容朝,她能夠感受到的,都是輕蔑的、不屑的宗門人視線。
她強打著精神,繼續走上這漫長的臺階。
燕別序感受到她與他緊扣著的那只手上全是冷汗,他關切的問:“是臺階太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