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溫弦并沒有看見霍疏,直至她急聲開口,呼喊著他的名字,才在一處牢籠里,蜷縮在角落里的那尊冰雕,睫羽顫動。
溫弦立刻松了一口氣,她一劍劈開冰塊做的牢籠,沖了進去,手按在他的手臂上,給他渡著靈力。
飽受多年折磨的男人蒼白而瘦削,便是溫弦強大而磅礴的靈力盡數渡進他體內,也沒有讓他的臉色好看起來。
溫弦緊抿著唇,聲音顫抖:“你……燕別序竟會如此狠心。”
霍疏未曾說話,又或許是說不出話來,他黯淡無光的眸子,虛虛的落在了溫弦的臉上,似是有些疑惑。
“我回寒川州的第一件事,是為救你。”溫弦淡聲開口:“無需驚訝,這也算是全了你當初想留我的一片心。”
溫弦一開始并不知曉該如何進入寒獄,也不清楚霍疏被關在何處,她也是耗費了很長的時間,才弄清楚這一切。她一開始的計劃是讓薛遙知自行離開,她再救出霍疏,也帶他走傳送門。
只是那位薛姑娘陷在自以為牢不可破的愛情漩渦中,她多說無益,自是繼續她一開始的計劃了。
霍疏呢喃了一聲:“你還記得我留過你……”
霍疏與溫弦是青梅竹馬,溫弦很早就喜歡霍疏,但霍疏少年時看著溫潤如玉,實則最是風流,見著漂亮姑娘都愛撩撥兩句,并未將溫弦的感情放在眼里。溫弦并非死纏爛打之人,欣然放下這段短暫的暗戀。
后來,世人卻偏偏將溫弦傳得與燕別序更為親近。
再后來,燕別序繼任仙君,本該據說是要嫁給燕別序的溫弦要離開了。
霍疏留過她,但她并未接受,而是瀟灑離開。
時隔多年,他們再見面,卻又是截然不同的情形,霍疏淪為階下囚,溫弦流浪歸來,卻是為救他。
“我們快些離開。”溫弦沒多說什么,只是將霍疏拉了起來,欲往前走。
而霍疏的雙腿早已凍結成冰,連邁開腿都做不到,溫弦不得已,只能半拖著他往前走。
霍疏無力的想要推開她:“這是我與燕別序的恩怨,無需你插手。”
“究竟是什么恩怨讓他這樣折磨你?!”溫弦難以想象在她得知霍疏是被燕別序關在寒獄中時,她的不可置信,她雖與燕別序不甚相熟,但她認為燕別序不該是會這樣折磨他人的人。
霍疏冷冷的勾唇,吐息冰冷:“因為我曾是他最信任的人啊。他這個人,最接受不了的,就是信任之人的背叛……”
溫弦一怔。
燕別序冰冷的聲音隨之傳來:“你不配被本君信任,本君留你性命多年,如今也該是時候做個了斷。”
“師兄已經被你關在寒獄多年,夠了!”溫弦咬牙,冷聲說道。
燕別序面無表情的拔出了誅雪劍,鋒利的劍身泛著銀白冷光,他說:“溫弦,讓開。”
溫弦將霍疏扶到一邊坐下,然后提劍迎上了燕別序手中的劍。她知曉她是在做困獸之斗,她打不過燕別序,也突破不了禁湖之上的重重包圍,但為劍修者,從來只以劍論斷。
清脆的“鏗鏘”聲響起,兩柄劍碰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