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是她剛才摔他身上把他的傷口給砸開了吧?
薛遙知低頭看了一眼,她身上果真有大片未干的鮮血。她嘆了口氣,認命的走過去,拖著燕別序的手,把他往屋子里拉,好在這次有誅雪劍的幫助,她好歹是把他拉進來搬上了那張躺椅了。
他平躺在躺椅上,眉頭緊鎖,似乎深陷在某種夢魘之中,不能醒來。
薛遙知沒管他醒不醒,她面不改色的單手解開他的衣襟,將他上半身完全被血打shi的衣物褪去,露出了精壯的上半身。
“去剛才那個瀑布打點水來。”薛遙知偏過頭去對誅雪劍說。
誅雪劍咻的飛走。
薛遙知又撕了她的裙擺內襯,等水來了后,她將布條浸shi,一點一點將他上身擦干凈。她的指尖落在他的肋骨處,那兒還有一道淺淺的疤痕,她忽的想起了她上一次給他包扎。
那是他們剛見面的時候了,他的肋骨被貫穿,她也是像今日一樣,將他身上的血擦干凈,然后心無旁騖的給他包扎傷口。
“早知道不打暈你了……”薛遙知將剩下的草藥碾碎,敷在了他的傷口上:“就那樣開始也挺好的。”
如果早知道,她會喜歡他,她絕對不會讓謊言成為他們的開始。
只是此時悔之晚矣。
薛遙知將干凈的布條繞在他的傷口之上,做了一個簡易的包扎,她盯著他蒼白的面容,低低的說:“燕別序,對不起。”
她起身欲走,卻見原本安靜平躺著的燕別序呼吸忽然粗重了起來,他似乎是掙扎著想要醒來,無意識的抓住了薛遙知的左手。
他的手冷得像塊冰一樣,好不容易暖和一些的薛遙知打了個寒顫,想要掙脫開:“燕別序,你怎么了?你先放開我——燕別序?”
深陷于夢魘之中的燕別序倏的彈坐起身,驚醒了過來。他蒼白的面頰上有斗大的冷汗滴落,落進臉上的那條打斗中被劃出的口子里,很疼,他卻顧不得那么多,只死死地盯著薛遙知。
對上他像是狼一樣兇狠的目光,薛遙知被嚇了一跳:“你……怎么了?”
燕別序來沒有回應她,他只是看著薛遙知,心臟砰砰砰的直跳,幾乎要跳出嗓子眼里。
薛遙知不知道,是她的聲音,喚醒了幾乎要被心魔吞噬的他。
白日里他想要將薛遙知帶回寒川州,但他剛再度御劍,便覺腦袋昏沉,他重傷未愈,不適合趕路,若強行跋涉,只怕會給心魔可乘之機。
燕別序便將薛遙知帶回了蜜山,他忍著身體的不適用靈力重新搭好了屋子,匆忙將薛遙知放到拼好的躺椅上后,耳畔的心魔蠱惑之聲越發強烈。
燕別序沖出了房門,來不及離她遠一些,便不得不盤膝坐下,入定對抗著心魔對薛遙知殺戮的叫囂。
他的心魔越來越強大了,干擾著入定的他,將他拖入無盡的夢魘之中。
燕別序做了一個復雜又冗長的夢,在夢中他似乎又回到了少年時,他恍惚的認為在離開劍意山莊后,他流落沐青州,被薛遙知救下,然后他們度過了一段非常美好的時光,已經談婚論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