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別序看向薛遙知。
“我只能保證,容朝和鐘離寂一定會繼續運轉破天陣。”薛遙知深感無力:“旁的我也幫不上忙了。”
燕別序呢喃:“這所謂劫難,竟是要我抉擇么?”
只要他想,他仍可以在鏡瀾無休止的輪回當中,與薛遙知永遠留在這里。
永恒。
他呢喃著他求之不得的二字。
“你說什么?”薛遙知沒太聽清。
“我說——”燕別序露出一絲笑容:“若是我們能離開,我們能重新開始么?”
薛遙知:“不能。”
真是絕情。
燕別序笑容不變:“若我也被耗死在這封印中,你會和我一起死嗎?”
“不會。”
他輕聲說:“我會殺了你。”
薛遙知瞪大眼:“這么狠?”
燕別序愛憐的摸了摸她烏黑的頭頂:“你知道的,我一向狠心,否則你也不會那么討厭我。”
薛遙知張了張嘴,想辯駁什么,但燕別序已經不和她說話了,他提著劍,走向近處的祭壇。
劍鋒勾勒出破天陣陣紋。
他要以一人之力,運轉破天陣。
燕別序精通奇門遁甲之術,破天陣不過只運轉了一次,他便記住了全貌,陣法很快泛起明亮的白光,將他籠罩。
源源不斷的靈力涌入陣法中,直至天際的那一抹潔白天光。
天色逐漸暗沉了下來,血月黯淡的光芒,掩蓋不了陣法的光華,燕別序的面色已是慘白,額間溢出斗大的冷汗。
很顯然,他獨自運轉破天陣幾乎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薛遙知死死地咬著唇,她抽出腰間隨身佩戴的鋒利匕首,緊握著匕首的指節泛白,仿佛要做出艱難的決定。
鏡瀾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你是想……”
“我身無靈力,但我還有這一身骨血。”
哪怕她是凡人,身無靈力,但燕別序說過,他們的力量系出同源,只要她愿,她可以血為祭,繪下陣法,助燕別序一臂之力。這樣強大的陣法,要的恐怕是她這一身的骨血了。
她會死在這里。
多日來的惶恐不安似乎都指向了如今,她的死劫就在此處。
薛遙知深吸一口氣,正要沖上祭壇時,燕別序忽然劍指天光,強行引封印中的靈力入體。
薛遙知不解,鏡瀾倒吸一口涼氣,開口說道:“他要強行突破——但封印里的靈力不屬于他,他這樣逆天而為,莫說會被反噬,渡劫的天雷也會劈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