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你爭得過我么?”
時至今日,這句話有了具象化的表現。
薛遙知見鐘離寂臉色蒼白,唇角緊抿,她還以為鐘離寂是沒靈力了,她并不強求,一邊冷得打顫一邊說:“你沒力氣的話先休息,我把容朝帶回去。”
哪知她話音剛落,鐘離寂便出手蒸發了容朝身上的水汽,他默不作聲的將昏迷的容朝拖起來,往破廟的方向走。
薛遙知撿起地上的外衫披上,總算是暖和了不少,她取過鐘離寂遺落在岸上的魚簍,跟了上去。
鐘離寂偏過頭看了她一眼。
他又想,他何必要跟容朝比呢,方才薛遙知見他遲遲不上岸,不也正要下水撈他嗎?
他得知足常樂。
鐘離寂如此安慰著自己。
薛遙知跟著鐘離寂走,她見鐘離寂遲遲不說話,她便開口:“你和容朝一直不回來,我就出來找你們,還沒走到溪邊,就聽見了撲通一聲,然后我跑過來的時候,就只看見了魚簍,沒看到你們,我就猜你們是落水了。”
“你們抓個魚,怎么會落水呢?”薛遙知看起來很是疑惑:“容朝不會鳧水,一定會再小心不過的啊。”
鐘離寂忽然問:“你是想問,是不是我把他推下去的嗎?”
薛遙知愣了一下,很快回答:“沒有,你不會的,我們是朋友。”
況且如果真的是鐘離寂推的,鐘離寂沒有必要自己也往水里跳。
鐘離寂沉著的臉色看起來好了不少:“那如果我說,是他把我拽下去的呢?”
“不可能!”薛遙知當即說道:“容朝不會鳧水,他怎么會想著拉你一起下水。”
“哦。”鐘離寂淡淡回應。
薛遙知沉默下來。
鐘離寂也沒有再說話。
他們沉默的回到了破廟,鐘離寂隨手將容朝放到角落里,薛遙知吃力的將容朝搬到地鋪上去,給他蓋好被褥。
因為受了寒,薛遙知的臉色不太好,但她還是說道:“今晚做個魚片粥吧,我來做。”
鐘離寂冷淡的“嗯”了一聲,提著魚簍出去處理了。
薛遙知將柴火堆在地鋪旁邊,她后來有再學過如何用靈力點火,因為太冷,她哆嗦了好幾下,才顫顫巍巍的將篝火點燃,破廟里立刻暖和了起來。
容朝蒼白著臉,眉頭緊鎖。
薛遙知摸了摸他的額頭,并未發現發熱,她才松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鐘離寂也將片好的魚帶了進來,他見薛遙知自己都快站不穩了,竟然還在照顧容朝,他抿了抿唇,沒多說什么,將魚放下后就走了出去。
薛遙知拖著沉重的身子熬好了粥,不見鐘離寂,她聲音沙啞的說:“鐘離寂,可以吃飯了。”
鐘離寂坐在門口,好像是在入定修煉,又像是在發呆,他的背影冷硬,在黑夜中卻顯得很是寂寥,聽見薛遙知的聲音,他頭也不回的說了聲“不餓”,便沒了下文。
薛遙知實在是沒有力氣去哄他了,她盛了粥,等著溫度差不多的時候,嘗試著將容朝叫醒。
容朝似乎是又在做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