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左不是什么濫殺無辜之人,我們走了她不會對容朝怎么樣的。”薛遙知心急,語速都快了不少。
鐘離寂卻反而慢悠悠的:“你才認識那梁左幾天,就這么篤定她不會在我們毀陣離開之后,遷怒容朝。”
這個魔君一如既往的難纏!這個問題不能回答,她只能反問:“你為何開始記掛容朝的安危了?你們現在的關系,竟然已經這么好了嗎?”
“倒也不是。”鐘離寂愣了一下:“我是想到你……”
“那我現在就去叫容朝,你專心破陣。”薛遙知立刻說道。
鐘離寂想了想,無論薛遙知是不是別有用心,但只要他破陣帶她離開,容朝還在這黑風寨中,那往后就是他和薛遙知的二人世界,他管容朝做什么?
“不要去,我很快就能破陣了,屆時陣法一破,一定會驚動整個黑風寨,所以破陣后我們就得立刻離開。”鐘離寂想明白之后,當即說道。
薛遙知:“好。”
她說著,又打了個噴嚏,看起來又開始冷了。
“我去那棵樹下面躲一躲。”薛遙知指著遠處的大樹說道:“等你破陣了我立刻過來,可以嗎?”
鐘離寂看她說話時都在發抖,知道她是真的冷,便頷首應允:“不要離開我的視線。”
“好。”薛遙知立刻退到大樹下。
鐘離寂時不時的回頭,看她一直站在樹下,放心不少,專心破陣。
薛遙知又忍著心急等了一會兒,但鐘離寂口口聲聲說著“很快破陣”,卻半天都破不了陣,她沒了耐心,想到容朝還在山寨大門,她扯過一邊早就用樹枝堆出的一個人影,轉身跑開。
夜色中,雨雪之下。
薛遙知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在不過一柱香的時間內橫穿了整個黑風寨,大門就在眼前,卻是一片平靜,不見容朝的身影。
薛遙知還躲在一邊到處找容朝的時候,肩膀忽然被人輕輕的拍了下,一轉頭就看是清瘦高挑的少年站在她身后。
“這都子時兩刻了,你竟然還遲到了。”容朝不爽的說道。
薛遙知盡量聲音平穩的說道:“我睡過頭了,你怎么還沒開始?”
容朝看她氣喘吁吁的模樣,應該是跑過來的,一時不疑有他,回答道:“給他們綁上傀儡線需要時間,不要急,你在旁邊休息一下等我。”
薛遙知點頭,退到一邊,安靜的等了一會兒,她呼吸平穩了之后,才抬眸去看容朝。
今夜雨雪,無星無月,唯一的光亮來自于山寨大門屹立著的明亮火炬,只是他們這里離大門還有一段距離,那光亮傳到他們這里,也只讓薛遙知勉強視物罷了。
薛遙知借著這點光亮,抬眸向容朝看去,她站在容朝的側面,只能在昏暗的光線下看見他蒼白的側臉。他神情專注,十指抬起,每一根蒼白修長的手指都似有一根無形的絲線,朝著大門的那些山匪,如蛇一般的爬上他們的身體。
少年一襲黑衣,神情冰冷,眉眼沉寂,漆黑的眸子好似地獄深淵,當他凝望著眼前那些即將被他控制的土匪時,他的眸子不見任何波瀾,好似一切鮮活的生命在他眼中,皆如同可以隨意擺弄的死物。
是因為這來自鬼界的傀儡之術嗎?
薛遙知收回目光,搓了搓凍得通紅的雙手,她朝著掌心呵氣,忽然聽得容朝低低的開口:“知知,你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