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那以殺戮鑄就的心魔不甘被擠在后面,幽幽的冒了上來,不斷的說:“別聽他的!你該殺了那個滿口謊話的女人!這樣他就會消失了——”
話音未落,少年忽然暴起,擰著那名為殺戮的心魔,笑得扭曲:“你怎么敢說這樣的話?我和知了,是要永遠在一起的,我們明年就要成婚了。”
少年在嘗試吞噬殺戮心魔。
燕別序不能讓任何一方獨大,否則下一個被吞噬的,就是他自己了。
那殺戮心魔在燕別序的幫助下狼狽的退回了角落里,再也不敢冒頭。
少年將目光轉向燕別序,他生著和燕別序一模一樣的臉,只是目光溫和清澈,面龐也稚嫩許多,燕別序明白,那是少年時的他。
少年朝著他走來,溫和清澈的雙眸下,藏著的是令人心悸的壓抑扭曲的情感:“你根本不會愛知了,讓我來替你愛她吧,她愛的也是我,而不是你。”
燕別序的神情稍顯呆滯。
“你看之前我與知了不是相處得很愉快嗎?可是都被你破壞了,不過沒關系,還有挽救的機會。”少年輕笑,絲絲縷縷的黑氣纏繞著燕別序,試圖吞噬他:“讓我成為你吧——”
直到黑氣蔓延到燕別序的雙眸,他的耳畔忽然出現了第三道聲音,少女的聲音沙啞,卻依舊悅耳,在他耳中,恍若天籟。
燕別序倏的反應了過來,他說:“不是你,是我!和知了在一起的一直都是我!你不過是我的心魔罷了!”
“啊……被發現了。”少年有些遺憾,卻笑得更是猖狂:“可是,那又如何呢?我會比你更會愛知了的,我明年就要和知了成婚了,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再分開,我會永遠追隨她,這是我能給知了的,而你呢?知了都在怕你了,她不愛你了。”
燕別序迫使自己只去聽薛遙知的聲音,他要醒過來,醒過來,不要聽這心魔的花言巧語。
醒過來啊!
他從噩夢中驚醒,看見的是擔憂的看著他的薛遙知,只是在他的凝視下,她似乎心生怯意。
燕別序沉聲開口:“你在怕我。你為什么要怕我。”
那心魔的聲音,猶言在耳。
薛遙知強笑著否認:“沒、沒有啊……”
她不安的看了眼被他緊緊攥著的手。
燕別序也注意到了,他松開了手,看她松了一口氣的模樣,將雙手藏到了身后。他拼命忽略耳畔的聲音,盡量語氣平穩的和她說:“你給我包扎的?”
“嗯。”薛遙知點點頭,說道:“你的傷口裂開了,我就給你包扎了一下,不過你臉上的傷口我還沒有處理,草藥不夠了,我……”
燕別序打斷她的話,他忽然問他:“你也是這樣給鐘離寂包扎的么?”
“啊?”薛遙知愣了下,她不明所以:“哪樣?包扎不都這樣?”
燕別序輕聲問她:“你也是這樣撫摸了他的全身么?”
薛遙知:“……你在說什么啊!誰摸你了!”
“我不介意。”他朝著她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你不要緊張。”
薛遙知覺得燕別序醒過來后就有些怪怪的,她起身欲走:“我去烤火,有點冷,你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