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遙知嚇到了容朝,心情美妙,繼續往前走。
這極樂州的確沒什么好逛的,全部都是鬼開的商鋪,白天開門的沒幾家,還都是專門坑人的,她想買點吃的,街上蹲在陰涼處做生意的小鬼還和她推銷冰糖人心和糖漬眼球。
那小鬼笑著說道:“姑娘不必如此驚慌,這都是假的,全是外頭采的果子制成的,做成這樣討巧的模樣好賣,以示我們極樂州對諸位的歡迎之心。”
薛遙知看了眼那堪稱血肉模糊的一片紅,覺得倒胃口。
小鬼愁眉苦臉:“就是不知為何,我這巧思竟如此不受諸位的歡迎,還是晚上熱鬧的時候好賣些,鬼們都很喜歡吃著解饞,您當真不來一串么?”
白日里在街上行動的基本上都是散修,更多的鬼白天都在休息,上進一些的則是還想來做人族的生意。
“不用了。”薛遙知看小鬼可憐巴巴的看著她,便去問容朝:“你吃不吃啊?”
容朝臉色蒼白,手抵著唇咳嗽了一聲,從指縫間溢出一絲粘稠的紅,與他過于慘白的面容形成刺目的對比。
薛遙知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將手搭上他的脈搏,指尖卻沒有感受到任何跳動的頻率,方才容朝漫不經心的一句“比你早‘死’”猶如魔咒一樣縈繞上心頭,讓她一瞬之間產生了非常糟糕的猜測。
哪里有鬼魂能長留人間呢?容朝陪她逛街一定很辛苦吧?
她呆呆地看著容朝,眼眶漸紅。
容朝咳嗽的動作微微僵住,表情有些不自然。
薛遙知抬手擦去他唇角的紅色,低落的說:“對不起,我們回去吧,你不要在外面了,對身體不好。”
“我沒事,晚上再回去。”容朝撥開薛遙知的手,用手帕溫柔的擦去她指尖的紅。
“容朝。”薛遙知低垂著腦袋,摩挲著指尖,聲音低低的。
容朝看她這樣,還以為玩笑開大了,真把薛遙知嚇哭了,他剛要說出真相,薛遙知就說:“你的血怎么是糖漿?”
容朝舔了舔唇,還能感受到糖漿的甜意,他不裝了,得意的說:“被嚇到了吧,讓你剛才嚇我!”
“這是可以開玩笑的嗎?我還以為你又要死一次了!”薛遙知把帕子甩容朝身上,被氣得不輕。
“你先嚇我的,你還生氣了。”容朝不滿的說:“我們這是扯平了。”
薛遙知氣得臉頰都漲紅了,旁邊剛才偷偷給容朝遞糖漿的小鬼拍著桌子指著容朝說:“這位公子你實在是太過分了!死亡乃是人生大事,怎可如此兒戲?”
“對啊。”薛遙知不住的點頭。
“男人要成熟要穩重,而不是像你一樣幼稚!”小鬼罵著,遞給薛遙知一串冰糖人心:“讓姑娘生氣的男人就該被剜心串成串,來串冰糖人心嗎?”
容朝:“推銷就推銷,你拉踩我做什么?”
薛遙知咬下一顆裹著紅色糖漿圓滾滾的果子,在嘴里咬得嘎嘣響:“付錢啊。”
容朝想到剛才她微紅的眼眶,忍了。
小鬼終于開張,歡天喜地的送他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