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遙知險些窒息,重重的推開容朝,睡得正熟的容朝撞上厚實的棺材板,幽幽轉醒,他大概是覺得自己在做夢,睡姿不好,連忙去撈他的“抱枕”,重新抱回來后他閉上眼睛,輕聲說:“對不起,我方才并非有意推你的。”
薛遙知氣還沒喘勻又被抱住,她再度推開容朝,然后慌忙去推頭頂的棺材蓋。
容朝三番兩次的被吵醒,他不得不再度睜開了眼,就見薛遙知手腳并用的在掀她的棺材板。
他安靜的看著她,神情疲憊,眼神平靜。
薛遙知實在沒辦法了:“過來幫忙啊,我要被悶死了!”
他喃了一聲:“不是喜歡在昏暗的地方休息么?”
話雖如此,但他還是按下機關,頭頂的棺蓋向兩側展開,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的薛遙知這才覺得她是活過來了,連忙爬出來,離這具棺材遠遠的。
臥房里留了一盞昏黃的燭火,籠罩在薛遙知的身上,鍍上一層柔和的陰影。
她平復著呼吸,抬眸去看容朝,他已經坐了起來,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死氣沉沉的,和看一件死物沒有什么區別。
薛遙知迷茫了一瞬,然后開口:“我醒了你不高興嗎?”
他說:“高興。”
“那你怎么不哭也不笑。”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薛遙知不滿的看著他。
容朝毫無起伏的聲音似乎柔和了一些:“知知,你今晚特別真實。”
薛遙知愣了一下,然后說:“你以為你在做夢嗎?”
“很多年我都只在夢里能與你相逢。”容朝趴在棺材邊上,看著她笑道。
平靜的話語卻讓薛遙知心中一痛。
他是失望了多少次,才相信只能在夢里看見她呢?
容朝根本就沒有想過她會回來。
畢竟上輩子就是這樣。
“你先從棺材里出來。”
容朝看著她,并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薛遙知加大誘哄力度:“還能讓你抱一晚上,明晚就不行了,珍惜機會。”
“好累。”他疲倦的說道:“過來休息。”
容朝知道薛遙知一定不喜歡待在棺槨中,但這里面靈氣充裕,能平穩維持她體內的生機。
薛遙知拗不過他,看他又躺下了,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最后還是又爬進了棺材里,剛一進去,便被緊緊抱住。
很重、力道很大,與他清醒時柔柔的圈住,截然不同。
薛遙知有些生無可戀,但看他的確一臉疲憊的模樣,她忍著不適,到底還是沒動,決定今晚再忍他最后一個晚上。
因為這具身體沉睡了太久,所以薛遙知現在精神十足,她睜著眼,半天都睡不著,似乎也沒過多久,容朝忽然睜開眼,對上薛遙知睜得圓圓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