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彼此,他們都會過得更好啊。
容朝不會因她困在無鏡而與她一起永遠只能待在這里,她也能回到她一開始的時代,獲得一個健康的身體。
“那段糟糕的記憶我并不想說給你聽,你的悲劇都是我造成的,我害怕你會怪我,也怕你更不會愛我了。”容朝絕望的說道:“可我還是說了,我想你能留下來,可以不要走嗎?”
前世今生,他等了不知道多少年,可是相聚的日子轉瞬即逝,她就像是捉摸不定的風,隨時都會從他指尖流逝。
“……可憐可憐我。”
沉默許久,薛遙知忽然問他:“容朝,下輩子你想做什么呢?”
容朝沉默。
薛遙知抿了抿唇,她忽然開口:“若有來生,我希望我們能游歷四海,始終如少年時那樣快樂,我會愛你,很愛你。”
薛遙知是從來不喜歡說這些承諾的,她覺得到頭來都會是鏡花水月,可是此刻,她想說,哪怕她知道,這不可能。
“你呢?”薛遙知問。
容朝疲倦的閉了閉眼,他說:“做人很累,可以的話下輩子就當一朵花吧。”
可以隨風搖曳,可以肆意生長,或許有那么一日,薛遙知經過時,他還能輕撫過她的裙擺,留下一陣清香,他們美好而短暫的遇見過,便已足矣。
但他沒有告訴薛遙知。
他沒有來生了。
這是他的最后一世。
天道并不容他,他無法投胎,只能在時光漫長的消磨中,魂飛魄散。
薛遙知問:“那這輩子,我們可以……分開,然后好好的活嗎?”
她大限已至,明明有更好的生活,沒有必要撐著這一口氣,留在無鏡里。
容朝知道了她的決定,他喃喃:“也好,也好,走吧,你也不該始終活在別人的故事里。”
無論是燕別序,還是鐘離寂,她在別人的故事里活了那么多年,已經疲憊不堪,既然去意已決,也沒有必要再強留她活在他這段已經爛尾的悲劇中。
……她本不該來,她本該快樂。
“這段時間,我很開心。”容朝握住了她的手,牽著她往外走。
他等了這么多年,也不是一無所獲,他們至少快樂的在一起過。
在無鏡里短暫的一個月,可抵過去數不清的孤寂歲月。
薛遙知幾乎不敢去看容朝,她沉默了好久才吞吞吐吐的說:“容朝、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