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認知,讓他幾近崩潰。
周身的靈力開始在經脈中四處亂竄暴動,但他再也無法靜下心來重新入定了,他無助的、絕望的,試圖讓同心契生效,讓薛遙知也能夠感受到他的心緒。
知了。
不要這么對我。
大顆大顆的淚珠混著喉中嘔出的鮮血墜落在地,他臉色蒼白如鬼,幾盡瘋魔。
或許是他的情緒起伏實在是太大,甚至是直接通過同心契影響到了薛遙知,讓她的思緒有一瞬間的靜止。
她終于久違的想起了他。
燕別序還未能來得及高興,嘴角咧開的弧度一瞬間僵硬在了臉上,這樣的神情讓他在一瞬間變得異常可怕。
因為在更為洶涌起伏的浪潮之下,她很快就遺忘了他,仿佛那一句輕聲呢喃,只是幻夢。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皆系于她指尖。
燕別序眼前發黑,他佝僂著腰,幾乎難以穩住身體,又嘔出了好大一口血,終于支撐不住,在絕望中失去了意識。
這是懲罰嗎?
在昏迷前,他想。
如果是的話,他會甘心受罰。
……
血月亮了又暗,偌大的殿宇中極是凌亂,衣物四處散落,被撕得七零八落的紗幔遮擋了大半的光,讓薛遙知睜開眼時,分不清此時究竟是白晝還是黑夜。
她睜著眼,迷茫了好久,才抬起手,想要將紗幔掀開,這帳中實在是太暗。
只是不動還好,一動她就發現她連抬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渾身酸痛,像是被翻來覆去的碾過不止一通。
薛遙知張了張嘴,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身體極度疲倦的同時是心中騰升而起的怒意,她看著就在眼前被抓得慘不忍睹的軀體,想也沒想的就再使勁咬了一口。
睡得正沉的鐘離寂被咬醒,他也沒好到哪里去,眼下都罕見的多了一圈烏青,他抬起僵硬的手,把她往懷里抱了抱,溫柔又繾綣的喊她的名字。
薛遙知又咬了他一口。
“怎么了?”他稍稍往后退了退,聲音也是沙啞的。
薛遙知艱難的吐出一個字:“水。”
鐘離寂第一次想偷懶不想動彈,但他不動的話又要被薛遙知咬,這才從榻上爬起來,將她放到一邊,然后掀開了紗幔,去給她倒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