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寂月宮里設了結界,裴隱是進不來的,但他躲在她的影子里久了,也多少能投射一部分魔氣,鉆進她的影子里。
薛遙知疑心是外面出了什么變動,她大步往宮門口走,費力取下沉重的門閂,這大門也是年久失修,長長的門閂卡在凹槽里,她好不容易才將其拿開。
她咳嗽了兩聲,揮開撲面而來的灰塵,大門也在此時被裴隱小心推開,他看見薛遙知,朝她微微頷首,言簡意賅:“薛姑娘,少主出事了,他讓屬下來找您。”
“他受傷了?”鐘離寂受傷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薛遙知沒太驚訝的問。
裴隱的臉色有些難看:“少主中了埋伏,傷得很重,您快跟屬下走吧。”
如果鐘離寂的行動不順利的話,她待在這里也會非常危險。
薛遙知立刻抬腳,跨過門檻——
裴隱緊盯著她的動作。
來到魔都后,薛遙知一直謹小慎微,但昨夜的對話讓她明白,她的身份可能早就暴露了,又是誰暴露了她的身份呢?
裴隱真的可信嗎?
結界還在,薛遙知沒有貿然行動,迎著裴隱冰冷的目光,她將腳縮了回去。
裴隱盯著她,問:“您不相信我嗎?”
不是已經信過一次了嗎?
他感到很不解,這一路上他都盡心盡力的為薛遙知辦事,可是薛遙知似乎和那位少主一樣,都不夠信任他。
薛遙知“砰”的一聲將門合上。
……
因為魔主的身體的確是每況愈下,前些時候還感染了風寒,纏綿于病榻,今年更是連祭祀大典都未能出席。
掌月宮中一片沉寂。
原本纏綿病榻的女人,端坐于主位之上,聲音平淡的詢問身側女官:“祭祀大典可還順利?”
女官垂首,恭敬回答:“并無異常。”
這是魔主詢問祭祀大典進程的第十四次,而現在已經是未時。一整個上午,竟然都如此風平浪靜。
魔主莫名有些不安,她是知曉蒼遠山的計劃的,但此時本該在祭壇上的鐘離寂……似乎一直未曾現身。
她是看著鐘離寂長大的,那個孩子雖然天賦絕佳,但少年輕狂,眼高于頂,當年他的父親死在祭壇上,他又怎么可能不在祭壇上為他的父親討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