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不舍的抱了抱薛遙知:“知了,再見。”
薛遙知和鐘離寂很快離開。
孟縛雪放出靈蝶,幫他們帶路,帶著他們走出一望無垠的藥田,穿過幽深茂密的竹林,在竹林的盡頭處,一條小溪映入眼簾。
靈蝶盤旋在薛遙知的身側,泛著微光的觸角輕輕的觸碰了一下她的指尖,像是在同她道別。
鐘離寂終于開口,他的尾音上揚,分不出是高興還是揶揄:“薛遙知,出息了啊,都開始拿捏我了是吧。”
“你可以不跟過來,跟屁蟲。”
鐘離寂嗤了聲,三兩步就走到了薛遙知前面,學著她的語氣說:“你也可以不跟過來,跟過來就是跟屁蟲。”
薛遙知撇撇嘴,真幼稚。
走著走著,鐘離寂的腳步逐漸慢了下來,他抬起頭,看著遠方天空。
這時還是傍晚,尚未完全天黑,金黃的夕陽染紅了天空,大片大片的彩霞在天幕之上勾勒出濃墨重彩的壯麗。
“薛遙知。”他忽然喊她。
薛遙知順著鐘離寂的目光看了眼夕陽,她收回目光,冷靜的回答:“不看夕陽。”
鐘離寂頓了一秒:“你……”
“我還挺了解你。”薛遙知接話,然后催促:“快走。”
“你挺會自作多情。”然后鐘離寂一本正經的說:“坤澤陣是世間至陽至純之氣凝聚而成,而我們身處逢魔谷中,逢魔谷是世間至陰至惡之地,尤其是夜晚更甚,也就是說,入夜后是坤澤陣力量最薄弱的時候,若是想要破陣,我們得等到晚上。”
薛遙知認真的聽著他的科普,她沒想到鐘離寂竟然這么正經,她點頭:“原來是這樣,你剛就是想說這個啊。那我們就等到晚上吧,反正也快了。”
“還有半個時辰入夜。”鐘離寂又看了眼天色,在夕陽中,他的聲音溫柔,藏著一絲清晰的期待:“所以這半個時辰,我們約會吧。”
“啊?”薛遙知皺眉。
鐘離寂威脅她:“不約會我就不走了。”
他一屁股在溪邊的石頭上坐下。
薛遙知無語,她安撫道:“行,你想怎么約啊,我們不都在一起呢嗎?”
“自然是有區別的。”鐘離寂認真的說:“性質不一樣。”
“好。”薛遙知看了眼天色,在他旁邊的石頭上坐下。
鐘離寂本來想說什么,可是看見安靜坐在他旁邊的薛遙知,他又忽然失了聲,只想與她度過這片刻的寧靜。
夕陽尚未隱去,溪流潺潺,將投映在水面的半個夕陽剪得細碎,粼粼波光下,一陣漣漪蕩開,幾尾游魚愜意的游過,身上的鱗片閃爍著夕陽的金光。
鐘離寂微微后仰,很是愜意且富有詩意的念:“夕日欲頹,沉鱗競躍。”
他話音剛落,便見水底的游魚竟然真的躍出了水面,夕陽下金黃的魚尾擺動著,帶出一串晶瑩的水花。
薛遙知抹了一把臉上被濺上的水,面無表情的夸:“你真浪漫,不過下次不用這么浪漫了。”
鐘離寂一把掐住那條被他弄上岸的大魚,同時開口:“我烤魚給你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