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遙知驚慌失措,燕別序按住了她的肩膀,將她帶入懷中,他高大的身體將她完全籠罩在他的身影之下。
燕別序抱著她,手臂收得很緊,她幾乎是動彈不得。
他一只手落在她的腦后,將她按進他懷里,她的臉頰被迫貼在他的xiong膛,這一刻,她除了他的心跳聲,似乎什么都聽不見了。
燕別序看著她滿頭的白發,輕聲安撫:“知了,沒事的,不要怕。無論你發生了什么,我都會幫你恢復原樣。”
被久違的安全感籠罩著,薛遙知沒有再掙扎,她任由他抱著,肩膀微微聳動,喉嚨溢出幾聲哽咽,似乎是在哭。她的聲音細碎,脆弱無助。
燕別序的衣襟,被大顆大顆滾燙的淚珠,逐漸打shi。
那隊宮人遠去,這御花園中又只剩下了他們二人。一陣微風吹過,帶起一地的花瓣,送來陣陣花香。
攻略第一百零八天
薛遙知很清楚,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飛快的虛弱、衰老下去的。
那時她與容朝、鐘離寂二人在破廟中,因為‘他’的現身,容朝與鐘離寂間的和平被打破,他們大打出手,兩敗俱傷,無論是鐘離寂以血布下充斥著魔氣的血陣,還是‘他’身上帶著的陰森鬼氣,當她踏入陣法中時,都帶給她莫大的痛苦,許久才逐漸好轉。
當時不疼了之后她也沒有再多想,直至她變得越來越容易疲憊,后來更是在云水鎮投宿客棧的時候,梳頭時發現了她藏在烏黑濃密青絲間的白發。
隨著白發越來越多,她健康的身體也變得虛弱困頓,直至今日,似乎是因為虧損了超出身體承受范圍的氣血,她開始極速衰老。
薛遙知難以回想,當軒轅姣將銅鏡舉到她面前的時候,她看著鏡中本該是少女模樣的她,卻滿頭白發,眼角生出細紋,皮膚干枯如樹皮,那時的她,有多么的恐懼與害怕。
哪怕薛遙知很清楚只要她是人,她一定會有衰老的一天,生老病死,是所有人都會經歷的,可是她實在是無法接受,不過一夕之間,她便青絲成白發,驟然衰老。
這要她怎么接受?
分明就在方才,縱然她早生華發,卻仍是美麗的少女模樣,可是現在……她才十八歲,卻紅顏已老,壽命將近,要以這樣干枯丑陋的模樣衰老死去。
薛遙知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傷心,她幾乎要流干了眼淚,抱著她的人,卻始終耐心的擁抱著她,輕輕的拍著她瘦弱的背脊,似乎是在安慰她。
燕別序見她哭累了,幾乎整個人都軟倒在了他的身上,他這才溫言開口:“知了,和我說說這是怎么回事吧。”
薛遙知張了張口:“我……”
似乎是因為哭了太久,又似乎是因為衰老,只一個字,便能聽出她的聲音嘶啞沉重。
她緊抿著唇,再也不肯多說一個字。
“那我自己來看吧。”燕別序說著,放開了薛遙知,稍稍后退一步,想要看看她如今的情況。
燕別序后退一步,薛遙知就慌張的前行一步,她幾乎將整張臉都埋在他懷里,用極低的聲音,沙啞的說:“你可不可以,不要看我……”
“知了。”燕別序溫聲安撫道:“無論你是何種模樣,我對你的心永遠不變,我愛的是你皮囊之下,善良勇敢的靈魂。”
薛遙知只搖著頭,說著“不要看我”,看起來又要哭了。
沒有漂亮的皮囊,怎么會看到有趣的靈魂,如果燕別序老成她這樣,她肯定不會要他的,她是如此,燕別序也會是如此,所有人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