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什么事,擺正你的身份。”鐘離寂一字一句,譏諷:“弟弟。”
容朝沒再說話,他三兩下幫薛遙知拆掉了繁瑣的發髻,華麗的珠釵掉了一地,他頭也不回的走到了門口,一副在等鐘離寂一起出來的模樣。
鐘離寂也不想再吵薛遙知了,他率先走了出去,在門口坐下。
容朝也在門口坐下。
兩人間隔著比銀河還要長的距離。
這時已是深夜,前面的笑鬧之聲已經消失了,此刻萬籟俱寂。
容朝低垂著腦袋,忽然聲音艱難的說:“鐘離寂,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訴薛遙知,我今天和你說的話。”
他沒有勇氣了。
鐘離寂嗤笑了一聲:“毫無擔當的臭小子,你既求我,那我應你。”
容朝沒想到鐘離寂這么好說話:“多謝。”
“但我要你,離開薛遙知的身邊。”鐘離寂一字一句的說:“等她明日醒來,你告訴她,你要獨自前往青城,不需要她再與你同行。”
“不可能!”容朝立刻反駁。
鐘離寂冷道:“那我就會將你今晚與我說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知了。”
一陣沉默過后,容朝忽然冷笑了一聲,他像是破罐子破摔了一樣的說:“好啊,你跟她說,全部都跟她說,告訴薛遙知,我喜歡她,很久以前就喜歡她。”
那些他無法對薛遙知訴之于口的,都讓鐘離寂來替他說。
鐘離寂愣了一下。
容朝又道:“她問過我兩次是不是喜歡她,都被我回絕,但你這時又要告訴她,也好,我也不想再用這個弟弟的狗屁身份留在她身邊了。”
“你跟她說吧,然后我會與你競爭,你覺得,你爭得過我么?”
鐘離寂倏的看向容朝,單薄清瘦的少年坐在臺階之上,一襲黑衣,眉眼沉寂冰冷,帶著某種篤定,直直的迎上他的目光,絲毫不掩漆黑眼眸里的挑釁。
他真的要告訴薛遙知,容朝喜歡她嗎?
他爭得過容朝嗎?
鐘離寂無比清晰的意識到一個問題,從前他爭不過燕別序,如今他爭不過容朝,哪怕他經常會騙自己,薛遙知是喜歡他的,但這時他又無比清醒,他知道薛遙知不喜歡他,一點都不。
這個容朝……真是討人厭啊。
殺了他吧,殺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