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不起個什么勁兒,我們是要讓陽雪宗說對不起的。”薛遙知說著,眼睛飛快的在街道上逡巡。
她就只剩下了幾個銅板,自然是住不了客棧了,好在她少時流浪多年,知道該怎么去找暖和一點的地方。
在梅城到處轉了一圈后,下午的時候薛遙知便確定了在容朝退燒前他們要待的地方——干燥溫暖的橋洞
這座橋已經荒廢,斷壁殘垣倒塌,一地狼籍,大的主體部分卻還在,足以遮風避雨,但里面已經有過生活的痕跡,薛遙知猶豫了一下,沒有鉆進去。
她注意到邊上一塊橋梁的主體塌在兩邊的建筑上,形成了一個低矮的橋洞,但里面卻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碎石,她鉆進去收拾出來,確定上方的主體足夠結實后,將容朝扶了進去。
“在這里等著,我去買藥。”薛遙知叮囑完后,將一塊大石頭搬到入口擋住,她甩了甩發疼的雙手,帶著大毛,不敢耽擱的離開。
薛遙知全身上下加起來只剩下了二十個銅板,自然是買不了藥的,她不舍的看了眼正睜著清澈干凈的大眼睛,與她對視的大毛。
薛遙知將大毛牽去了當鋪。
這當鋪的生意寥落,掌柜充當伙計,見著狼狽的薛遙知更是愛搭不理,直到薛遙知走過來,他才懶洋洋的說:“姑娘是要當什么東西?”
“一頭驢和一輛驢車。”
掌柜驚詫的說:“我們這是當鋪,不收活物的,你該牽著你這頭驢帶著那輛破車去驢肉館。”
“在牙行買一頭成年驢需要二兩銀子,它的年紀大了,我在你這里當一兩,搭上那輛車。”薛遙知就當沒聽到掌柜的嘲諷,自顧自的說道:“我當一個月,一般的當鋪都是三分利,我給你們五分利,一個月后我會來贖。”
聽見五分利,掌柜正視薛遙知,說道:“你莫不是唬我呢,別到時候拿了銀子就跑了,一頭老驢而已,你怎么會來贖?”
“大毛雖然年紀大了,但身體很結實,放在后院給你們拉磨,你們也虧不了,它給你們干一個月的活兒,你們還倒賺五分利,夠賺了。”薛遙知不提她不來贖的可能性,只說道。
掌柜聽見她這樣說,忍不住笑了:“你這姑娘口齒真是伶俐,我相信你只是暫時遇到了難處,那便當吧,我也當結交個善緣了。”
“多謝您,我一個月后來贖。”薛遙知松了口氣,保證道。
將大毛帶到了當鋪的后院后,薛遙知摸了摸大毛的脖頸,輕聲說:“我會把你贖回來的。”
離開當鋪,薛遙知馬不停蹄的趕去了藥材鋪,買到了治療外傷和發熱的藥材,匆忙跑回去,見容朝還在,她微微松了一口氣。
她在附近找來了枯枝充當柴火,叫醒容朝讓他用靈力生了個火后,薛遙知將那口小鍋拿出來,給他熬藥。
外傷可以慢慢治,但在這么冷的天氣發熱,是絕對不能耽擱的。
容朝人已經燒得迷糊了,薛遙知又是哄又是兇的,才把藥給他灌下去,他皺著眉說:“好苦。”
“嗯嗯你再忍忍,一會兒給你吃蜜餞。”薛遙知正在給他換藥,聞言敷衍的回答道。
眼見著容朝又要睡過去,薛遙知不讓他睡了,她說:“吃完晚飯再睡,粥很快就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