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一扇窗,燕別序輕聲開口:“知了,我們可以談一談嗎?”
門外,打聽到薛遙知就住這間房的鐘離寂也不敢貿然推門,他說:“薛遙知,我們談一談。”
容朝冷笑一聲,往軟榻上一坐,面無表情的聽著他們說話。
“……你不說話的話,我便當你默認了。”燕別序低聲,接著緩慢的說道:“之前你對我說的話,我有認真的想過,那時的我,太不冷靜,做了傷害你的事情,你離開我,是對的。”
容朝腹誹,知道對了還追上來干嘛。
與此同時,鐘離寂在門外說道:“你在房里嗎?這時候你應該差不多剛睡完午覺吧,皇宮里發生的事我都聽說了,你要的儲物袋,我也撈出來了,不知道你還有沒有用……應該已經,沒用了吧。”
容朝撇撇嘴,知道沒用了還湊上來干嘛。
喝多了的燕別序敏銳度大幅下降,他甚至都沒聽到鐘離寂的聲音,只自顧自的說道:“這兩個月里,你在沐青州,我在寒川州,相聚萬里之遙,我以為我冷靜了下來,我能放下你,可是知了,距離越遠,思念越長。”
“在寒川州輾轉反側的那兩個月,我終于知曉,你喜歡有血有肉的燕別序,而不是冰冷無趣的霽華仙君。恢復記憶后,我變成了你不喜的模樣,我們之間,也漸行漸遠。”
“我細想過我們之間,為何會鬧到之前那種地步,你懼我,怕我,甚至是因為我的強迫,憎我。”
“我不該打破你的底線強逼著你拿起誅雪劍將劍尖對準任何一個人,我不該被嫉妒沖昏頭腦做出傷害你的事,我不該罔顧你的意愿逼你與我同去寒川州。”
“知了,抱歉。”
或許是因為醉酒,或許是因為深愛者就該俯首稱臣,往日里極難說出口的兩個字,今日他脫口而出。
鐘離寂在偌大的青水河里泡了兩天兩夜,被凍得人都快傻了,一撈到儲物袋,就馬不停蹄的過來給薛遙知,疲憊與寒冷,讓他的敏銳度也大幅下降。
他也沒有察覺到燕別序的存在,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顧自的開口說道:“我說過了,我不跟你計較,所以你也不要跟我計較了,我們還是可以像從前一樣相處的。你不要有負擔,畢竟喜歡你,只是我一個人的事。你不必對我負責,我甘之如飴。”
“那么我們,還能像從前一樣嗎?至少你看見我,不要再像前兩天一樣,剛和我說了沒兩句話人就跑了。”
“我知道你的擔憂,你覺得我會害容朝,但那也是他先挑釁我的,往后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多忍讓他幾分也不是不可以。”
“薛遙知,我已經習慣了你的存在,曾經我一個人流浪了一百多年,我從來不覺孤寂,可與你同行,卻又分離的那段時間,如隔三秋,我第一次覺得,孤身一人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朋友也好,愛人也好,我都不想,再一個人了。”
鐘離寂當日獨自出走,一個人在山洞里養傷,形單影只時,他最是思念薛遙知,所以他來了青城,想與薛遙知重歸于好。他想,本就是他多喜歡薛遙知一些,置氣歸置氣,也總不能真的就這么放棄了,他不甘心。
所以,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