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朝知曉薛遙知曾真心喜歡過燕別序,他們之間一定也有過親密的行為,但燕別序如今已經(jīng)成為過去式,卻又來了個鐘離寂,鐘離寂喜歡她,鐘離寂親吻她,都在他面前。
他感覺他已經(jīng)清醒了,意識卻又開始陷入混沌中,他睜開血紅色的眼眸,不緊不慢的朝著鐘離寂的房間走去。
月光從遠處的窗戶透進來,將他手里握著的鋒利匕首照亮,銀光反射到了他眼中,他被晃了晃眼,下意識的看向匕身,那上面映照出他血紅色的眼。
容朝想,這是他的眼睛嗎?
不,這不是他。
是‘他’。
容朝驟然清醒,混沌的意識被拉回來,他看著銀白鋒利的匕身,靜靜的與上面映照出的那雙血紅色眼眸對視。
半晌,容朝說:“我找到你了。”
讓他時常在看著薛遙知時精神恍惚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他’。
‘他’經(jīng)常借著他的眼睛,長久的注視著薛遙知。
攻略第九十二天
還未天亮,薛遙知的房門就被匆匆敲響,商隊的管事扯著嗓子在她門外喊:“薛姑娘,快些起來吧!天太冷了,水面上結(jié)冰,把船都給凍壞了!這船進水了,得趕緊轉(zhuǎn)移到小船去啊!”
薛遙知迷迷糊糊的應(yīng)了一聲,那管事就匆忙離開,繼續(xù)通知商隊里的其他人去了,躺在床上的薛遙知又瞇了一會兒,才后知后覺的記起管事的話。
昨天晚上睡得實在是太晚了,又是天還沒亮就被叫醒,薛遙知艱難的爬起來,推開窗,呼嘯的寒風便朝著她迎面吹來,她立刻就清醒了。
窗外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片雪白,甲板之上原本積了一層厚厚的白雪,被匆忙搬運貨物的船工和往小船轉(zhuǎn)移的商隊眾人踩得七零八落。
好冷啊。
薛遙知關(guān)上窗,飛快的洗漱完,換上暖和厚實的裙裾,便推開了門,見她旁邊的兩扇門都沒什么動靜,她過去敲響了昨夜睡在她房里的容朝的門。
“容朝,醒了嗎?”
里面忽然傳出了什么東西掉在地上的清脆聲響,像是某種銳器。薛遙知被嚇了一跳,連忙直接推開門,走進去卻見原本應(yīng)該躺在床上休息的容朝不見了,只剩下一團凌亂的被褥。
“容朝?剛才是什么聲音?你沒事吧?”薛遙知又走近了兩步,便見容朝坐在房里的銅鏡前,背對著她,似乎是在發(fā)呆。
薛遙知見她喊他沒有反應(yīng),她走過去,目光隨即瞥見銅鏡上,模糊的倒映著少年蒼白憔悴的面容,雙眼通紅,像是熬了一夜一樣。
這面銅鏡是后來季書清特地搬來給她梳妝用的,容朝坐在那里做什么?照了一晚上鏡子啊?
薛遙知不明所以,她走過去的時候,容朝在鏡子里看見了她,鏡中的少年朝著她溫柔的笑了笑,唇角微動,吐出兩個字,似乎是在喊她。
“容朝。”薛遙知無奈的說:“我喊你第三遍了,別盯著鏡子臭美了。”
容朝慢慢的回過頭去,盯著她,他漆黑的眼眸里布滿了紅血絲,眼下一層淡淡的烏青,看起來疲憊極了。
薛遙知問他:“你是一晚上沒睡嗎?”
“剛起。”他眼中,紅光明滅,淹沒在眼中疲憊的紅血絲中。
“剛才是什么聲音。”
容朝說:“我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掉地上了,沒事。”
“哦。”薛遙知看他也沒有受傷的跡象,點了點頭,又說:“方才外面管事的話你都聽到了嗎?這船坐不了了,我們要去小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