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朝送她下山。
薛遙知看他臉色蒼白、眼下一圈烏青的模樣,忍不住說:“我不用你送,你還是回去多睡會兒吧。”
“不睡。”容朝看起來沒什么精神,懨懨的說道:“一睡就做噩夢”
薛遙知好奇的問:“什么噩夢啊。”
“不告訴你。”容朝人雖然蔫巴了,但嘴還沒有,還會賣關子。
“愛說不說。”薛遙知也沒多問。
容朝問她:“你這段時間都做什么呢?好長時間沒見著你了。”
“我還是和往年一樣呀,摘桃子釀酒,然后之前不是得罪了漣水樓的少東家,就那個周耀祖嘛,我就和漣水樓的孫掌柜說好了,結束交易,我也不會在湄水城賣酒。”薛遙知說著近些時日來平平無奇的瑣事:“所以我就去了花城,那兒還挺漂亮的,就是有點遠,我過去都得在那兒住一晚呢。”
“哦。”容朝漫不經心的說:“那你怎么不去我家的酒樓賣,要不要我跟掌柜說一聲。”
“不必了,要在你家酒樓賣我早就賣了,容家的酒樓不適合賣我的酒。”薛遙知認真的說:“這世上美酒千千萬,你們容家的鼎味樓里美酒更是數不勝數,我可不想我辛苦釀出來的酒在鼎味樓里被埋沒,我的酒,得去最適合它的酒樓。”
“自信一點啊薛蟲蟲,萬一別的食客都很喜歡你的酒呢?”
薛遙知接著說:“另外就是,我可不想和你扯上金錢關系。”
“好吧。”容朝反應平淡,但問題很多:“隨便你,那你除了釀酒和賣酒之外呢,沒發生別的事兒?”
“你到底想問什么。”
容朝順坡下驢,立刻就說:“不見你提起那位燕公子,和那位坑蒙拐騙的公子呢,他們怎么樣了?”
“燕別序去云水州了,鐘離寂不知道。”
“哦~”容朝拍拍手,聲音終于輕快起來:“那我就放心了,以后你再找人,可得擦亮眼,什么小白臉什么坑蒙拐騙的,可都要不得,就你這眼光,再找還是得本少爺給你把把關。”
“你是不是和我說過,我若是有了心上人一定要告訴你。”薛遙知說。
她記得是他們從碧水河里爬出來,回毓山山莊的時候,容朝對她說過——那反正你要有心上人了一定要提前告訴我,讓我好有個準備。
——你要準備什么?
——自然是準備也趕緊找一個,可不能讓你給比下去了啊。
容朝也想到了,他的腳步頓住。
薛遙知也停了下來,她彎唇,和容朝分享她的喜悅:“容朝,我有心上人啦,他很快就會從云水州回來的。”
“哦。”容朝應了聲。
薛遙知還是選了燕別序嗎?容朝倒是……也不意外,就是他怎么想怎么覺得不爽,卻又不愿去深想是哪里不爽。
大抵是容朝慣常都是別人欠他一百兩銀子的桀驁臉,薛遙知也沒察覺到他情緒不佳,接著說道:“這種事也沒法提前告訴你,不過現在告訴你也不算晚吧,你還是有時間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