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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kou氣沉緩，似在教導綠萼，又似jian定自己的意志：“千萬別忘了，信王夫婦才是刺殺先帝的主謀。朱云與曹氏，不過是幫兇。”

綠萼抬起tou，雙眸被天青se的帳zi映得幽藍：“昌王當真可以殺死信王么？”

我微微一笑dao：“‘順德者昌，逆德者亡，兵chu無名，事故不成’[88]。只要昌王師chu有名，就定能成事。”

綠萼嘆dao：“姑娘還說過，‘兵者兇qi也，戰者逆德也’[89]。讓昌王來，倒不如讓劉鉅……”

我冷哼一聲，打斷dao：“一劍斬落tou顱？也太便宜他了。須得讓他在天xia人面前承認弒君之罪，抄家滅族，我才能安心。”

綠萼嘆dao：“姑娘有沒有想過，也許信王會與太宗與先帝一般，是一位好皇帝呢？”

我不覺好笑，披了寢衣走到窗前。日光自橋tou斜照，河上一片晶亮。風偃蘆草，橋影如虹。我拂一拂額邊的汗意，淡然dao：“待他坐穩了龍椅，再去想如何zuo一個好皇帝不遲。”綠萼低了tou，無話可說。我又問，“母親與郡主起程去青州了么？”

綠萼呆了一會兒才dao：“晌午才動shen，還有汴城府衙的幾個衙差跟著。錢guan家去送過了。”

聽聞母親離京，我竟有如釋重負之gan：“有順陽郡主在，料也無礙。”

綠萼dao：“今日順陽郡主又問錢guan家，姑娘是不是在京中。看來郡主還是疑心姑娘，也只不知郡主與信王說過這些沒有？”

我笑dao：“想來是沒有，不然今日信王還不j府尋我么！？”

綠萼頓時扁起嘴，蹙眉dao：“姑娘就是一味覷著信王對姑娘的qg義——”

我冷冷地看她一yan，索xgdao：“不錯。我是利用他對我的qg義，那又如何？倘若有一天他真的登上帝位，我便是有功之臣。若不是我，他早就死在黃門獄了。若不是我，先帝如何zuo上太zi，曹氏如何禪位于他？若不是我，他如何能有誅殺弒君之賊的功勞？”綠萼頓時語sai，向后退了半步。我越說越藏不住滿腔的恨意，瞠目澀然，“他欠我一條xg命。今生不得，來世也要討回！”

綠萼凝視片刻，嘆息中充滿憐憫：“姑娘當真是鐵石心chang。”

我勾著窗欞上的回紋，側shen倚bi而笑：“我連親兄弟都可以舍棄，又怎會為信王的那dian迷qg所惑？”綠萼微微一顫，垂tou不語。好一會兒，波光刺得yan痛，垂眸但見一片模糊。噗的一聲，淚shui落在襟前，隔著薄薄的中衣，xiongkou冰涼一片。

正文女帝師五(39）

【第二十七節伊尹之心】

夜深了，我換上一shengong裝，以輕紗掩住kou鼻，前往大長公主府。昔日燈火通明的長公主府，今夜陷落在鬼域般的幽暗與寂靜中，四周明亮的府邸環繞著，像被無qg的手掏成一個巨大的空dong。正門只有寥寥兩盞青燈，燈xia各站一個持戟的禁軍兵士。朱門緊閉，像謹守秘密的罪惡雙唇。

角門開了，兩個青衣小吏引我們j了長公主府。施哲shen穿朝服，早已候在值房中了。夜涼無語，連寒暄也省了。小簡自shi盒中取chu毒酒捧著，我低著tou跟在小簡shen后。

整個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