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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還是在青州的時候。再上一次……大約是和你一起觀星。也是這樣坐著，那一日好像還看見了特別的星象，還記得么？”

“彗孛大角”的星象，我如何能不記得？那預示兵相的亮白長尾，像城xia炮kou的gungunnong1煙，燃燒了整個夜空，久久不絕。加之西北天zi氣的緣故，皇帝疑心戰事將起，于是對昌平郡王格外苛刻，至今幽禁潭州，不許回京。gao旸遠謫西南，gao曜冷寂多日。我垂toudao：“微臣愚鈍，并不記得有什么特別的星象。”

皇帝了然一笑：“你的學識時多時少，記xg也時好時壞。”停了一停，他又dao，“近來朕總是夢見過去的事qg。大約人快死了，都是這樣的。”因他一直合著yan睛，我才可以無聲無息抬起袖zi，承接即將垂落的淚滴。好一會兒不見我回話，他不禁一笑，“別人聽見朕說這個‘死’字，都忙不迭攔著。偏偏你是一副無所謂的樣zi。”

我嘆dao：“有一句話，‘孔zi忍渴于盜泉之shui，曾參回車于勝母之閭，惡其名也’[247]，還有一句話，‘朝四而暮三，眾狙皆悅，名實未虧，而喜怒為用’[248]，說的都是自欺欺人罷了。死是凡人必經之路，有何不能說？”

皇帝dao：“你甚少說話這樣辛辣無qg，一句話便罵死儒dao的沽名釣譽之徒。”

我嘆dao：“實是微臣kou不擇言，陛xia恕罪。”

皇帝dao：“無妨。”他忽然張開yan睛，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問我dao，“那枚三才梭，你還帶在shen邊么？”

我答dao：“自從微臣因那枚三才梭得救，便日日dai在項間。”

皇帝從被中伸chu一只黑黃骨瘦的手。我慢慢側過shen去，自項間摸chu了那枚三才梭，費力地解xia，用帕zica拭gan1凈了，雙手放ru他的掌心。小小的三才梭壓得他手掌一沉，五指虛握著，小心翼翼地捧到xiong前打量：“別的姑娘都喜huandai項圈珠鏈，偏偏你把暗qidai在shen上。”

石tou磨成的三才梭是周貴妃早年所用的暗qi，銅制的三才梭是周貴妃如今授徒所用的暗qi。可惜皇帝都沒有留存。“微臣gan念那位俠士的救命之恩，就把它當作護shen符，日日dai著了。”

“不忘恩，不忘本，都是好的。”說罷將三才梭還給了我，“這些年，你找到那位俠士了么？”

我垂toudao：“微臣慚愧，一直沒有尋到。那位俠士再也沒有lou面。”

皇帝嗯了一聲，目光馳遠：“罷了。耐心等一等，他會回來的。”他kou中的“他”，仿佛是“她”，又仿佛是“他”。我低tou把三才梭上的絲帶繞整齊了，小心翼翼地放ru荷包。

才說了一會兒話，皇帝便累得有些神思不屬了。他依舊合上雙目，緩緩dao：“聽說你前些日zi去見太zi了。”

我一怔，背心芒刺頓起：“是。十月初六休沐那日，因太zi殿xia有幾件政事拿不準，所以喚微臣前去參詳一二。”

他的kou吻依舊無力：“是什么樣的政事？”

我微微一笑：“是銅鐵專榷之事，陛xia曾命微臣去政事堂聽群臣堂議，微臣也曾寫了奏報。后立東gong，這件事便交托到太zi殿xia手中了。”

皇帝緩緩dao：“你是如何回答太zi的？”

我從容d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