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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清晨，我和綠萼剛剛踏j儀元殿，便見小書房門kou侍立的少女上前dao：“朱大人萬安?！蔽艺J得她，是封若shui的貼shen丫tou白lou。

我笑dao：“白lou姑娘怎么不在里面服侍封大人？”

白loudao：“我們姑娘有些要緊事qg要請教大人，還請大人屈尊移步小書房?！?/p>

封若shui與我終日隔bi而坐，卻甚少交談。共事大半年，我熟悉她的字跡文ti多過她的容貌shen段。今日特請我j小書房計議，定是事chu非常。

小書房nei案幾書架儼然，與我離開時并無兩樣。只有門kou花架zi上的兩柄雙guan銃換成了兩盆名貴的綠菊，與略顯昏暗的小書房渾然一ti，又別有生機。自芯向外，由碧綠而白綠，像一片上好的緞zi倔qiang地tiao了絲，悖忸而舒展。

封若shui起shen迎接。彼此見過禮，我gan慨dao：“好些年沒來這小書房了?！?/p>

封若shui一shen月白地緗sechu3菊紋舊衣，chu3菊被洗得發白，襯得她的面se微微發青。她笑dao：“所謂‘吞舟之魚，不游枝liu；鴻鵠gao飛，不集汙池’[231]，jiejie自然有更大的去chu1和抱負?！睙o論如何緊急，都要好整以暇地恭維一番，也可算作文人的通病了。

正文女帝師四(60）

我笑dao：“小書房雖然偏小，但既不是‘枝liu’，也不是‘汙池’。足可令妹妹一展才華?！?/p>

封若shui面有難se，輕輕搖了搖tou：“慚愧得很，妹妹如今是一籌莫展了?！闭f罷屈一屈膝，“還請jiejie指教。”

我忙扶起她，也不禁好奇：“妹妹在小書房近兩年，當是什么事都見過了，究竟何事如此為難？”

封若shui旋shen自桌角拿了一封已經拆開的奏疏，雙手奉上：“jiejie請看?！?/p>

我展開一瞧，不禁大吃一驚。此書是潭州醴陵縣一個叫作劉二井的人寫來的。此人自稱潭州刺史徐魯的親隨。昌平郡王gao思誼被放逐醴陵縣幽禁后，徐魯xia令讓醴陵令好生照料。一年總有兩次，徐魯親自去醴陵拜訪昌平郡王，至今已有四次，據聞二人相談甚huan。gao思誼對朝廷、對皇帝常發牢sao之語、怨望之詞，每日必抄劍，若指麾狀，常在院中游走，行詛祝之事，恐其有反意云云。

我啪的一聲合上，xiong中有錐心隱痛，好一會兒方嘆dao：“果然‘人主好惡，不可令人窺測；可測，則奸人得以傅會’[232]。”

封若shui忙dao：“這封上書是誣告也說不定，妹妹實在疑惑，究竟要不要呈上？”

我將奏疏還給她：“不知妹妹有何疑慮？”

封若shuidao：“jiejie是個明白人，妹妹便不拐彎抹角了。當年因昌平郡王之事，兩gong不諧，jiejie恩chong如此之深，也不得不辭官回鄉。我若呈上此書，只怕gong中免不了一番風波。我若不呈，又怕門xia省見過此書的官員私自上奏，我便要落個欺君之罪?！?/p>

不錯，當年我也是因為這個，才不敢瞞報“劉靈助”的上書，而是毀去原件，臨摹鐘繇的楷書重新偽造了一份，所幸未被發覺。倘若風波再起，太后雖然不會公然怪罪封若shui多事，但失了太后的心，皇帝駕崩后，封若shui將如何在gong中立足？的確是兩難。

我gan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