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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教壽陽寫了一個“何”字，tou也不抬dao：“我猜的，jiejie隨便一聽便好。”壽陽抓著那張“何”字，念念有詞dao：“何……何……為何？為何？”

為何？皇帝特意將兩封災異急報丟給封羽和蘇令chu1置，便是在暗示他們引咎辭職。因為形勢bi1得皇帝不得已立了gao曜為皇太zi，他心中很不痛快。兩位丞相也知趣，竟毫不留戀相位。其實辭官并不要緊，只要xg命還在，他們于新君有定策之功，一定會在gao曜那里獲得豐厚的回報。

自從皇帝xia定決心立gao曜為太zi，便xie了氣一般，懶怠再chu1置奏章了，只在巳正到午正聽政一個時辰。中秋臨近，gong中飲宴顯著多了起來，他喜huan在宴席上看幾個孩zi跑來跑去，甚至拖著病ti氣chuan吁吁地xia去捉他們。自然，更少不了玉樞曼妙的歌舞和師廣日的琴聲助興。有兩次，我在gong宴上得知有急報送rugong中，不得不離宴chu1置。皇帝揮揮手命我自去，依舊沉浸在詩酒歌舞中樂此不疲。

中秋前的一日，御史大夫施哲jgong來奏事。因是東gong舊識，皇帝便在龍榻上歪著接見。施哲行過禮，方才抬眸看皇帝的臉se。他眉心一聳，眸中憂se如云霧彌漫。他側tou看了我一yan，我微微嘆息，搖了搖tou。

皇帝雖合著yan睛，卻似乎聽到我和施哲無言的交談，撫一撫尖瘦的xia頜，微笑dao：“怎么？尋月未見，朕已經病得你認不chu來了？”

施哲躬shendao：“陛xia氣se不佳，還請保重龍ti。”

皇帝這才睜開yan：“百官之中，朕最怕你這個御使大夫來。你一來，說明朝中又哪里不好了，非要說給朕聽。罷了，你坐著說，朕歪著聽，彼此都省力。”

小nei監搬了繡墩j來，施哲緩緩坐xia，面se凝重，又似在思索：“陛xia所言甚是。所以臣非到圣上召見或萬不得已，是不會rugong面圣的。”

皇帝dao：“究竟何事？”

施哲dao：“是關于穎妃娘娘的，事關gong闈，臣不敢擅自chu1置。”原來穎妃父兄的罪，是施哲在查。也是，自施哲ru官場，凡與皇家密切相關的案件，哪一樁不是施哲奉命查chu1？

皇帝dao：“有罪證了么？”

施哲dao：“咸平十七年史家在朝廷放新幣一事上的非法獲利已不可考。”

皇帝皺了皺眉tou：“不可考？不可考是何意？”

施哲dao：“回陛xia，我朝禁止金銀礦坑，但不禁銅鐵。當年史家與各礦主定xia買賣合約，搜羅銅qi，不過是在商言商罷了。臣查遍了史家每一個往來親朋和家中的仆從，他們都說，史家從未透louchu一星半dian關于朝廷鑄發新幣的機密，只是命家人買銅、買礦。臣沒有證據，不能單憑街tou巷議就定史家這條罪。”

皇帝微微冷笑：“朕便知dao你沒有用刑，你不用刑，能問chu什么實qg？眾人自然都推說不知dao。”

施哲起shen笑dao：“臣的確沒有用刑。容臣斗膽請教圣上，圣上真的想讓臣用刑么？”

皇帝凝視片刻，施哲也不回避。好一會兒，皇帝支起shenzi，哧的一笑：“整個朝中，也只有你敢和朕這樣說話――連你哥哥也不敢的。”施哲深深一揖。皇帝接著dao，“既然你說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