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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再見，卻是兩分敬畏，兩分奉承。何以前哀后恭，分別如此之劇？我心念一動，dao：“有一件事，玉機早就想請教大人了，一直未得其便。不知大人肯垂憐賜教么？”

李瑞dao：“大人問便是了，xia官知無不答。”

我問dao：“玉機蒙大人厚ai，得贈夫人親手所繡的衣衫鞋襪，實在gan愧無地。玉機斗膽問一句，大人在京中居住數十年，是如何識得南陽杜zi欽的？”

李瑞嘿嘿dao：“杜zi欽j京求官，賃了我們家的房zi。”

我頓時了然：“大人既回過家，那杜zi欽必有金玉良言以教大人，是不是？”

李瑞一怔，隨即釋然一笑：“什么都瞞不過大人，那xia官就實話實說好了。那杜zi欽是xia官一個遠房親戚寫了信薦來的，不然不知底細，xia官如何敢將房zi賃給一個外地人？那一日回家去換衣裳，杜zi欽問起gong中的喪事，xia官無意中說起大人ru獄的事qg。杜zi欽便細細問起大人的行蹤神qg，末了說dao，大人ru獄不過是尋常事中的不尋常，不值得大驚小怪，遲早會放chu去，還會官復原職。”

我微微冷笑：“什么是尋常中的不尋常？”

李瑞dao：“皇后久病薨逝，實是尋常。大人適逢其會，得罪ru獄，這是不尋常。杜zi欽說，大人三年前就被封zuo女錄，可見甚得圣意。如今j御書房zuo女尚書，陛xia唯恐大人沾染權勢，作威作福，有礙政治清正、國家安寧，以致shen敗名裂，毀家殄族，故趁機小懲大誡，使大人常有惕怵之心。且將大人投ru獄中，也避開了朝野liu言，實是一片ai惜之qg。xia官這才明白。先前竟鼠目寸光了。”

怨不得李瑞對我優待之余，更多了幾分小心服侍和耐心寬解，“‘角立卓犖’這樣不通的話，也是學杜zi欽的么？”

李瑞有些不好意思：“本想寬wei大人，不想自己如此草包，一知半解……”

我啞然失笑。我自己尚不敢斷定皇帝的用意，一個以金銀向女chong謀官的鄉野之人，竟大膽揣測圣意，xia此斷言，實在可驚可畏。這樣的賭徒，若zuo了gao曜的王府官，用得好，自是大有裨益。李瑞見我沉y不語，低低續dao：“杜zi欽還說，大人自己多少也是知dao幾分的。不過大人放心，此話只我們三個知dao。xielou圣意，全家都沒好果zi吃。”

我嘆dao：“能不能chu去，我自己也難說。”

李瑞忙dao：“杜zi欽還說，大人不貪，便無以聚財，不聚財便無以籠絡群黨，不黨便難以成勢，不成勢則力孤，力孤則途窮，途窮則唯有清明守正一dao可行。今上圣明，僅憑這一dian，大人也必能從這里chu去，重獲圣恩。”

獄中孤單，不但有詩書為伴，有多年舊友著意開解，還有素不相識的人固執地不以此厄為意，人生若此，也可慶幸一二了吧。于是鄭重dao謝，又問起gong中qg形。李瑞dao：“皇后tou七已過，各家輪liu住在gong中守靈。gong中各chu1的人手都用上了，還嫌不夠。幸好穎妃娘娘能gan1，一切有序。”

我又問：“漱玉齋諸人都好么，陛xia可有遷怒他們？”

李瑞dao：“都在忙國喪，哪里顧得上？”

我屈一屈膝dao：“玉機想見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