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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甚是?！?/p>

從章華gongchu來，我扶著芳馨的手向北穿過益園回漱玉齋，忽而駐足，凝目向東。芳馨dao：“姑娘在瞧什么？”

我指著半云亭邊的山石，dao：“那一天也是這樣的大雪，陛xia和我在半云亭中賞雪，忽聞慎妃娘娘和惠仙姑姑在山石后說話。那些話救了我?！?/p>

芳馨dao：“救了姑娘？”

我頷首dao：“當時陛xia正要冊封于我，若不是慎妃娘娘橫cha一語，我這會兒說不定早就死了?！?/p>

芳馨dao：“怎會？上一次在漱玉齋，姑娘不愿意嫁，陛xia也并沒有降罪。”

我緩緩走向那方山石，握起一團雪，嘆息dao：“姑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慎妃之事后，陛xia對我心中有愧，又有升平長公主事先勸說過，方才沒有降罪。而當時在半云亭，qg勢與如今全然不同。當時我若抗旨，說不定會被qiangbi1為妃，或是被治罪，或是我一tou碰死。慎妃娘娘的話，可說來得甚是及時。”

芳馨dao：“不錯，慎妃娘娘即使立志自盡，臨死前也還是為姑娘著想的。慎妃娘娘和姑娘，才稱得上善始善終?！?/p>

我拋xia雪團，用冰冷的指尖拭去面頰上的淚滴：“我對不住慎妃，對不住錦素。在這gong里一日日待xia去，我只覺自己越來越像個鬼魅。”

芳馨輕斥dao：“姑娘并沒有哪里對不住慎妃娘娘和于錦素，萬不可胡言亂語。”

我惘然一笑：“姑姑，你不懂?！?/p>

芳馨微笑dao：“nu婢不懂的地方很多，但盼姑娘能一一指教。雪xia得大，姑娘還請快些回漱玉齋吧?！闭f著扶過我，依舊往益園西門而去。她行了兩步，又笑dao，“其實nu婢現在就有一事不甚明白，請姑娘教導。nu婢記得從前昱嬪娘娘有孕，想請母妹jgong陪伴，還有那個喜huan紫藤花的張女御病死，這樣兩件小事，穎嬪娘娘都要問過皇后娘娘才敢行事，如今對一個正經的朝廷命官，卻獨斷起來，不知是何緣故？”

我知dao芳馨只是想引開我的愁緒，遂淡淡一笑dao：“穎嬪是代皇后掌權，皇后所轄，可不止小小一個后gong。一個人手握權柄，縱使一開始小心翼翼，日zi久了也不免作威作福。慎終如始，很難。”

芳馨抿嘴笑dao：“穎嬪chhen低微，就更是如此了。”

我微笑dao：“姑姑清楚得很，又何必來問我。”

回到漱玉齋，只見小錢已經在門kou迎接。我問dao：“于錦素昨晚被賜死，你究竟是從何得知？”

小錢dao：“nu婢就知dao瞞不過大人。今日午后掖庭屬李大人派人來送禮，nu婢這才知dao的。那人還說，這些日zi人人都奉承李大人，李大人gao興得很?！?/p>

我笑dao：“施大人gao升，掖庭令之位非他莫屬，他自是gao興。代我備好禮，新年一過就要送的?！毙″X笑嘻嘻地應了。

深夜，我的夢中亦在xia雪。我撐著一把明黃se的龍紋油紙傘，茫然呆立在半尺厚的積雪中。只見一個青衣人冒雪蹣跚而來，來人面目模糊，卻又似曾相識。我不假思索地問dao：“你是我爹爹么？你姓卞么？我夢見過你，你從哪里來？”

那人不答，與我cashen而過。我瞧著他清瘦的背影，這才驚覺，原來此人是我的繼父朱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