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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說著將燭臺放在桌上，又從外間的爐上拿了一壺reshuij來，正倒shui時，見我滿臉是淚，頓時驚dao：“姑娘怎么了？”

我拭淚dao：“沒什么，zuo了一個噩夢罷。”

芳馨好奇dao：“什么夢？”

我冷冷dao：“我忘記了。”

芳馨訕訕dao：“nu婢糊涂。姑娘喝了shui便睡吧，現在才交丑時。”我diandiantou，由她扶著重新躺xia。芳馨正要掌燈chu去，我叫住她dao：“把燈留xia。”

芳馨dao：“燭光晃yan睛，姑娘睡覺本來就輕，dian了燈就更睡不著了。”說罷不由分說，將燈拿走了。

我在黑暗中，一合yan便是白慘慘的冰雪世界、兩行鮮紅的腳印和三張青白se的驚懼面孔。是的，從我故意縱了小蝦兒，令他被滅kou，到我引開皇帝的疑心，致使舞陽君被扣押在刑bu，其實我也是殺害三位公主的幫兇。在這gong闈之中，我的雙手亦無聲無息地染上了無辜者的鮮血。哪怕只有一絲，卻永遠洗不凈了。

第二天，從皇后chu1請安回來，正用早膳時，小錢j來稟dao：“大人，昨天半夜舞陽君和吳省德在獄中自裁了。”

憶起夢境，倒也不驚，只是心tou哀涼如shui。我緩緩放xia銀箸，嘆dao：“這個鄭大人，當真是快。”

【第十三節可浣nang乎】

因有大捷，皇帝在謹shen殿大宴群臣，三日不絕。又借舞陽君巫蠱之事，復昌平公為昌平郡王。后gong雖有喪事，也開了一日戲酒，連太后的臉上亦chu現了久違的笑容，多日的愁云慘霧終于散了幾分。

皇后的兄長陸愚卿被遙拜為大司a大將軍，督幽、冀、青、兗、梁、并六州軍事，封晉國公，加俸祿三等。他尚在襁褓中的幼zi被封為符離zi，以徐州符離縣五百hu為湯沐邑。

這一日，是三位公主和皇太zigao顯的尾七，我從桂gong祭奠回來，歪在榻上發呆。在靈前站了足有一個時辰，只覺腰酸背痛，雙tui僵yg。芳馨奉了茶來，笑dao：“姑娘累了，喝kou茶歇歇。”說罷又叫紫菡來捶tui。紫菡粉拳輕落，我雙膝一松，只覺昏昏yu睡。

芳馨dao：“姑娘歇一會兒，午膳到了，nu婢自會叫醒姑娘。”

腕間垂落的一只黃蠟石赤se玉鐲，從前dai著正合適，如今卻大了一圈，左搖右晃，偶爾chu2及肌膚，絲絲溫涼。陽光從shen后照在右臉右肩上，一片洋洋灑灑的nuan意。桌上的粉青釉三足鏤空小熏爐中，散chu淡淡的玫瑰香氣，純凈馥郁，一絲煙味也無。我合目dao：“chun天終于來了。”

芳馨笑dao：“chun天早就來了。”說罷，搭了一襲淡紫云紋披風在我shen上。

我坐起shen，撫一撫微亂的鬢發，娓娓dao：“去年chun天，皇后剛剛監國，召我去御書房覲見。誰知，竟遇見吳省德。他上書請皇后封陸將軍的幼zi一個zi爵，卻被新上任的司納蘇大人攔xia，他血氣方剛的，還在gong門外打了蘇大人一拳。如今，那孩zi到底因為父親的軍功成了符離zi，吳省德也算得償所愿了。”

芳馨dao：“姑娘好端端的，提他zuo什么？”

我掰著手指dao：“今天不但是皇太zi的尾七，還是舞陽君和吳省德的tou七。”

芳馨dao：“他們是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