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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平十三年新年剛過，皇帝又宣布將親征北燕。太后提議早立太zi，于是xia廷議，群臣舉奏，立了周貴妃之zigao顯為太zi，同日封gao曜為弘陽郡王。咸平十三年三月，陸貴妃便被立為皇后。慎媛多年來服侍太后恭敬勤謹(jǐn)，晉封為慎嬪。

十五歲的chun天來得早，玫瑰亦開得早。自升平長(zhǎng)公主遠(yuǎn)嫁，我去慎嬪的歷星樓時(shí)，總能看到蒔花娘zi在漱玉齋打理玫瑰花圃。花芯盛滿朝lou，在陽光xia蒸發(fā)殆盡，仿佛升平長(zhǎng)公主liu盡了失望的淚shui，無奈嫁于一個(gè)并不如意的陌生男zi。帝國(guó)公主的命運(yùn)，大抵如此。

鏡中的童顏不復(fù)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蒼白陰郁的面孔。將筆直的劍眉jg1心畫成溫柔han糊的涵煙眉，以遮掩yan中偶爾的凌厲。雙頰略染胭脂，勉qiang不失少女的jiao柔甜i。唇角微揚(yáng)，努力作chu欣然微笑的神qg。萬縷青絲挽成雙鬟，套上細(xì)細(xì)的柳葉金絲環(huán)。仍舊穿上象牙se暗藻紋長(zhǎng)衫，系上玉帶，手執(zhí)一方象牙短笏。略略轉(zhuǎn)shen，從鏡中查看衣著上的不妥之chu1。

及笄之年已過，我比兩年前gao了不少，shen上的衣衫全是新zuo的。因休戰(zhàn)，后gong的用度也寬裕了許多。新朝服摻了銀線，腰肢一轉(zhuǎn)，diandian浮光飄逸而冷峻。玉帶以上好的六片羊脂白玉銙用革帶穿起，帶鉤上系了一枚喜上眉梢碧玉佩，垂xia銀segong絳。

芳馨笑dao：“姑娘又i麗又威嚴(yán)，不愧為女官之首。”

我淡淡一笑：“虛銜而已。咱們有多長(zhǎng)時(shí)間不曾去守坤gong晨省了？”

芳馨dao：“自十年冬天慎嬪退位以來，已有兩年半不曾踏足守坤gong了。”

我緩步走chu寢殿：“今天是封后大典后。”

我笑dao：“陛xia立志滅燕，此刻正在用人之際。皇后的叔伯兄弟們都在朝中zuo官，族中一公三侯，甚是顯赫。尤其是皇后的親哥哥，左將軍陸愚卿，頗得qi重。立陸皇后，和當(dāng)年立裘皇后一般，是重用和安撫外戚的意思。況且皇后連生了三位公主，在生祁陽公主時(shí)，shenzi又已壞了。太zi已立，一個(gè)無zi的皇后便和我這女官之首一般……”

芳馨恍然dao：“nu婢明白了。nu婢還以為陛xia會(huì)一門心思立chong。”

我嘆dao：“當(dāng)年裘后退位，周貴妃讓陸貴妃打理后gong，且自行將遇喬gong的用度降得比思喬gong低一等。每到年節(jié)，平陽公主的賞賜也比長(zhǎng)jie義陽公主多。嫡庶之別，早有定論，只是太zi未立，陛xia便偏心不肯立皇后。”

芳馨笑dao：“倘若祁陽公主是個(gè)皇zi，那……”

我冷笑dao：“那便至多不立皇后，也沒什么。”

芳馨沉ydao：“說起來，先帝也是先立太zi再立皇后的。”

我笑dao：“這是有先例的。當(dāng)年漢文帝從代國(guó)前往長(zhǎng)安繼承帝位，也是先立了太zi劉啟，再立劉啟的母親竇皇后的。而漢景帝劉啟立臨江王劉榮為太zi后，遲遲不立劉榮之母栗妃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