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嚴刺史不會來了,卻沒想到,在洛韓定了主題后,這位嚴大人才姍姍來遲。
嚴松絲毫不提命題之事,對著洛院長微笑行禮:“久仰洛先生大名,不曾想先生蒞臨江州,學生未盡地主之誼,實屬怠慢,還請先生見諒。”
洛韓以文人禮節回敬:“嚴大人客氣了,我無官無職,山野村夫,豈有麻煩嚴大人的道理,又怎擔得起嚴大人自稱學生?”
嚴松笑道:“洛先生貴為帝師,凡我景國學子,無論是否在朝為官,在先生面前,自當以學生自居。
學生豈有不禮敬招待先生的道理?”
洛韓笑而不語。
他能否認嗎?
那是打了朝廷的臉面,打了這位嚴大人的臉面,更是打了天子的臉面。
嚴松對著身后招了招手,只見一位相貌俊朗,器宇軒昂的青年,頓時走上前來。
嚴松對洛韓笑道:“先生,這是犬子嚴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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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藩當即對著洛韓,恭恭敬敬的行了個拜師禮:“學生嚴藩,見過先生!”
洛韓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夸贊,也沒有多言。
不是他自恃身份,妄自尊大,實在是……他不敢輕易的夸贊別人。
曾經他見一位學子勤勉好學,于是隨口贊了一句:“此子好學,大有可期。”
結果沒過多久,便被人傳出,此子能得帝師夸贊,未來必將是國之棟梁!
甚至一度被人認為那名學子將來必能入朝為官,受陛下賞識,高官厚祿,流芳百世。
從那以后,經常有人圍在那學子旁邊,各種阿諛奉承,溜須拍馬接踵而至。
最后……曾經勤勉好學的學子,沉迷在各種恭維吹捧之下,漸漸迷失了自己,泯然于眾。
洛韓聽聞此事后,沉默了許久。
人在逆境中尚且能夠堅持向上,勤敏好學,可在順境之時,卻往往再難自持,逐漸遺忘初心。
此后,他便不再評論其他學子。
對于洛韓的平淡,嚴松也不以為意,他轉頭看向文院長,問道:“文院長,不知今年文會主題,可曾定下?”
文院長點頭:“洛院長方才以‘立志’為題,考試眾學子。”
嚴松贊嘆道:“此題甚妙,嚴藩,你要努力,切莫辜負為父的期望。”
嚴藩信心滿滿:“是,定不讓父親大人和先生失望。”
洛韓心頭暗暗皺眉,雖有不喜,卻未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