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王府。
相思閣。
此處閣樓,乃是紀王為了悼念亡妻而建。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紀王對王妃感情深厚,從多年來未曾再立新妃,便可見一斑。
“本王前幾日去江州,見到他立的那塊碑。”紀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繼而感慨道:
“天涯海角有窮時,唯有相思無盡處,倒是與本王的相思閣有異曲同工之處。”
戴著青銅面具的不良帥,此刻正坐在紀王對面,淡淡道:“看得出來,王爺似乎很欣賞他。”
紀王笑了笑:“聽到他剛剛說的話,有何感想?”
坐在這里的兩人,一位是九境武夫,一位是大宗師,姜峰和安寧郡主的對話,自然逃不過他們的耳朵。
不良帥反問道:“王爺是指,他說的哪件事?”
紀王想了想,道:“先說說叛徒的事吧。”
不良帥眼神寧靜:“他口中所謂的背叛,并非是指叛國,而是存有私心。”
“人都有私心,無論是誰,所思所想,所言所行,皆以自身為先,而陛下的心中,裝的是整個天下,而非個人私欲。因此,哪怕是陛下的臣子,也很難與陛下同心同德。”
“這對于陛下而言,當然也是一種背叛。”
“真要論起來,他自己不也是如此嗎?”
紀王沉吟道:“你覺得,陛下會容許這種背叛嗎?”
不良帥道:“陛下恢宏大度,弘毅寬厚,些許私心,只要不損江山社稷,不違朝廷法度,陛下自會寬容。”
紀王搖了搖頭:“你這說了等于沒說。”
其實紀王心里明白,不良帥這是不想讓自己知道,到底是哪個都尉出了問題。
他雖是皇室宗正,大景第一王爺,可有些事情,陛下也不會讓他知曉。
紀王也沒打算刨根問底,故而轉移話題:“那么,經過這件事,陛下還會對他有些期許嗎?本王看他根本就不是塊當官的料。”
滿朝文武,誰不是在竭力的向天子表露忠心。
人人都會說為了陛下,為了大景,為了江山社稷,愿意赴湯蹈火,九死無悔,愿意鞠躬盡瘁,肝腦涂地,卻從來沒有人會說,自己做不到陛下所期待的那樣,也不愿為了陛下而豁出一切。
這樣的人,在官場上怎么可能混得下去?
再者,哪有臣子因為一時的激憤,便想著撂挑子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