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煒目光變得陰寒無比:“查明真相,本就不是我禮部之責。本官只需要監督考場,只要考場安穩,其他的一概不論!”
“倘若每一個帶小抄的人,我禮部都要去查,那這場秋闈還要不要繼續下去了?”
他寸步不讓,繼續逼問:“你又如何判斷,每個人身上的小抄,到底是他自己帶的,還是別人塞的呢?”
姜峰平靜道:“很簡單!”
他轉頭對著麾下的沈堃說了幾句,后者鄭重的點了點頭,隨后便帶著幾個手下匆匆離去。
賀煒正想繼續發問,姜峰卻搶先說道:“賀大人只需靜候半刻鐘即可。”
賀煒當即不再出聲。
他倒要看看,姜峰到底要玩什么把戲。
很快。
沈堃便帶人重新返回,手上還拿著幾根竹竿,還有大匹的布料。
他按照姜峰的吩咐,將四根竹竿呈四方形插在地上,又用布料將其中三面圍起來,形成一個簡陋又足夠遮蔽人體的屏風。
緊接著。
鏗鏘一聲。
卻是姜峰拔出腰間的景刀,在屏風跟前的地面上,驀然劃出一道長長的直線。
他轉頭對著一眾學子,緩緩說道:“在踏入這條線之前,所有人都從里到外,好好檢查一遍,這是你們最后一次機會,將身上的小抄拿出來,可一旦跨入此線,不管你是自己帶的,還是別人偷偷塞的,一律認定為自帶,后果自負!”
這時。
沈堃又帶著人,穿過貢院大門,在前院空地上,也同樣支起兩個屏風。
姜峰將佩刀緩緩收入刀鞘,目光平靜的看著賀煒:“任何學子跨入貢院大門,監考官一樣要從里到外,仔仔細細的給他們檢查一遍!”
“還有,為了防止監考官檢查不嚴,每一位學子都要進行兩次檢查,若節后面還有哦,請,后面更精彩!
因此,陛下的口諭,意思就是……按照姜峰的意思來做。
至于為何不當眾宣讀,卻是為了照顧他這位禮部尚書,秋闈主考官的顏面。
陛下對姜峰,是否太過于寬容了?!
賀煒眸光冷冷的看了眼姜峰,旋即冷哼一聲,轉身走進貢院。
姜峰望著賀煒的背影,也不再理會。
他扭頭看向癱坐在地上的方堂鏡,冷冷說道:“別人或許還有機會,可你沒有了。不但未來三年沒有,以后這一生也都沒有了。”
自己帶小抄,被查出來害的只是自己。
可偷偷往別人身上塞小抄,事情的性質可就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