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宮。
今日無需早朝,可天還未亮之時,景天子便已坐在龍案前,批閱奏折。
當今天子御極以來,二十年如一日。
此時。
平日里負責照顧天子起居的司禮監總管高黎,邁著輕微的碎步,從宮殿外躬身走了進來。
“陛下。”
景天子頭也未抬,威壓的聲音從龍案后傳來:“何事?”
“范初塵與姜峰約戰,最后被姜峰打斷了四肢。
博成侯剛剛遞了奏疏,彈劾不良人副都尉姜峰行兇傷人,恣意妄為。”
“林相說,姜峰乃不良人副都尉,唯有陛下方才有權處置,而此事又事關博成侯府,只能請陛下定奪。”
景天子停下御筆,沉吟道:“比武過程,可算公平?”
高黎想了想:“姜峰將修為壓制在六境,與范初塵同境而戰,確實算是公平。”
他并未說姜峰在已經取得勝利的情況下,仍然沒有停手,反而繼續下重手將范初塵打成殘廢。
作為太監總管,高黎深知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他只需回答天子的話,無需加入自己的主觀判斷。
景天子繼續下筆:“既然公平,何來的恣意妄為?”
至于行兇傷人,比武切磋,受傷本就在所難免,這根本就算不上理由。
高黎一聽,頓時就明白了。
作為天子,姜峰與范初塵的整個比武過程,又怎會不知曉呢?
可天子并未覺得姜峰行事有所出格。
景天子忽然說道:“傳旨給戶部尚書,讓他給范陽放幾天假,回府照顧好兒子。”
高黎躬身行禮:“遵旨。”
隨即,高黎一邊躬著身子,一邊倒退著走出泰安宮。
……
姜峰并不知道,在打贏了范初塵后,他到底為自己贏得了什么。
敬畏?恐懼?還是仇恨?
這些他并不在意。
他是講道理的。
盡管昨日在打曹沫這件事上顯得有那么一點點的不講理,但那也是曹沫一直對蕭凌雪糾纏不清的緣故!
身為小師叔,為自己的師侄解決麻煩,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而且,他在動手之前已經勸過曹沫了,奈何人家就是不聽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