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5頁）

看來外公是誤會了：「不是讓我媽參謀生意上的事兒，是爺爺想讓媽媽過去，在店里給我做飯」

我是萬萬沒想到，這么普通的一句話，讓本來滿臉笑容的外公瞬間黑臉，甚至透露出一股怒意，可能感覺到我在看他，對我非常勉強(qiáng)的露出個笑容：「你爺爺讓你媽回去做飯？」

我也不知道我說錯了什么，再說讓媽媽回去做飯也不是不可告人，就機(jī)械的點了點頭。

確認(rèn)是爺爺讓媽媽回去做飯后，外公也沒有特別大的反應(yīng)，只不過胸口的呼吸起伏更大了，看我有些發(fā)呆就說：「吃飯你先吃飯，吃完飯我去跟你爺爺談?wù)劇?/p>

要知道他們倆的關(guān)系可是很緊張的，就外公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也不像是要找爺爺談話，可我又不知道外公生氣的原因，我只能小心翼翼的說：「要不……我媽就別去做飯了，店里也挺臟的，我媽不合適過去……」，剛剛我說媽媽要過去做飯，外公臉色立馬就變了，應(yīng)該是跟這個有關(guān)。

可是外公并沒有再搭理我，我原以為媽媽回去做飯這件事，最大的阻力應(yīng)該是李思娃，沒想到在外公這里就卡著過不去。

嘴里的蛋炒飯吃起來很香，但卻又味如嚼蠟，我只是快速的往嘴里塞，吃完之后碗都沒顧上刷，外公就騎車帶著我出發(fā)了。

破摩托噪音太大，我們沒直接騎到我和爺爺家的那個小區(qū)，而是放到了店里，不過我感覺即使沒有摩托車的噪音，就外公這個氣勢，一會兒的動靜也小不了。

上樓梯的時候，外公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腳步很重，如果不是特別了解他，會讓人以為他要找人干架。

這種事兒也不是我不想攔，而是根本攔不住，就算我不讓外公騎我的摩托，可對于他們那代人來說，走路走幾十公里那是家常便飯，還不如現(xiàn)在趁我在場，能讓他們倆顧忌點長輩形象，我還能拉拉架。

到了爺爺家的門口，外公還很禮貌的還敲了敲門，里邊傳來了奶奶的聲音：「來了」

開門后奶奶看到門外的外公，眼睛里有一絲尷尬，看到外公身后的我，又回頭看了一眼沙發(fā)上看電視的小蕾，奶奶對著外公禮貌性的點了點頭，然后往陽臺那邊走了過去。

進(jìn)門之后外公就直接跟沙發(fā)上的小蕾說：「小蕾先回去睡吧，我找你爺爺談點事兒」

小蕾看著外公有些摸不著頭腦，外公跟爺爺不合她也是知道的，但是看到外公黑著臉這么嚴(yán)肅，她也不敢說什么只能回家，出門的時候還把門帶上了。

爺爺可能是聽到動靜，跟奶奶從陽臺那邊過來了，手里拿著一個噴壺，看樣子是在擺弄他的那些花草。

看到爺爺后外公非常的不客氣：「姓劉的，你想讓小娟回來做飯是吧，又讓她做飯是吧」

爺爺看到外公氣勢洶洶兇的樣子有些懵，看了看旁邊的我，把噴壺放下回答道：「是我說的」

「你承認(rèn)就好，不過你也這么大年紀(jì)，小志都這么大了，你能不能要點臉皮，也不怕別人笑話」，外公的聲音并不大，可是卻很有力。

聽到外公這么說，爺爺立馬不干了，邁步朝門口的外公走了過來，我怕他們起沖突緊跟著外公，不過還好爺爺在距離外公將近兩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柳礦你嘴里放干凈點」

「我也就是嘴里不干凈，那也總比某些人整個都腐爛的好，整天裝的人五人六穿一身人皮，什么東西啊，歪主意都打到自家孩子身上了，還讓孩子去說惡不惡心啊，我呸——」

「姓柳的你說清楚誰惡心了，別陰陽怪氣的」

「還想要我說清楚，你不要臉我還要呢，還一天天的說別人覺悟低，覺悟高的人就干這種事啊，管好你的褲襠吧，別他媽的出來惡心人，什么玩意兒啊，呸——」，說完外公又呸了一口，轉(zhuǎn)身就要走了，一直站在外公身后隨時準(zhǔn)備拉架的我，剛要松口氣的時候就又出狀況了。

爺爺那邊是奶奶站在身后拉著，雖然奶奶也不太喜歡外公，但她也不希望兩個人打起來，就在外公剛轉(zhuǎn)身的時候，被外公氣的也開始上臉的爺爺，跟奶奶來了句：「不用拉我，我不會跟這種素質(zhì)低，滿嘴臟話的人置氣的」

一聽到爺爺這么說，我就知道火藥桶要炸。

當(dāng)初媽媽跟爸爸的婚事，爺爺奶奶不同意，有很大一個原因就是我媽是農(nóng)村人，先不談什么歧視不歧視的事，城市戶口就是比農(nóng)村戶口好，死個人賠償都不一樣，這是一個很現(xiàn)實的問題。

爺爺對于自己工人身份很自豪，感覺很光榮，只是有時候喜歡講大道理，可外公偏偏很討厭爺爺高高在上的樣子，外公更現(xiàn)實一點，對于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極其反感。

當(dāng)初媽媽嫁到城里了，村里人都感覺外公會沾光，以后就跟著閨女享福了，可外公從來不想沾什么光，他心里明白爺爺奶奶在嫌棄媽媽什么，不用想爺爺這一句素質(zhì)低，外公直接就炸了。

不過他也沒有暴跳如雷，而是很平靜的轉(zhuǎn)過身，雙眼直直的盯著爺爺，開口往爺爺最痛的地方杵：「那是啊，你們素質(zhì)多高，高的把國家的廠子都要搞破產(chǎn)了，這種高素質(zhì)我們可不敢要，你們留著自己用吧」

機(jī)械廠是爺爺?shù)娜浚夤惶徇@個爺爺也繃不住了，沖著外公吼：「那也比攔路搶劫的土匪強(qiáng)，出個車都不敢往村邊停，動不動就攔路要過路費，不給還不讓走，簡直就是土匪山大王，手腳不干凈偷其他的小物件也就算了，有的甚至車零件也偷，司機(jī)師傅的命要都沒了，這不是素質(zhì)低是什么」

外公往前緊走兩步：「飯都吃不飽還談什么素質(zhì)，村民中的那點糧食，不是全喂在你們這些蛀蟲嘴里了嗎，當(dāng)初糧食不夠吃的時候，餓著過你們嗎，坑的不還是我們這些種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