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媽媽把丫丫放到床上,端起碗大口的吃了起來,可能是吃的有點快嗆到了,咳了幾聲:「咳——咳——,你放了多少鹽啊」
媽媽突然的問題讓我有點尷尬:「畢竟是湯面啊湯比較多,我怕吃面條太淡所以……多放了點」
「你呀以后好好學學做飯吧」,媽媽笑著搖了搖頭。
媽媽終于笑了,雖然我不認為媽媽真的就發自內心的笑,但至少是個好的開端。
外面一直鬧到了晚上,外公班都沒上找的別人頂班,一直到十一點左右,他們人才撤走了。
外公回來也沒說話,只是大口的吃著媽媽熱了好幾次的飯菜。
「小蕾你帶著丫丫睡去吧」,吃完飯外公沉默許久,開口先讓小蕾離開了。
為了怕小蕾聽見,我們三個特地來到了廚房。
「他們要錢」,外公也沒多說,只有四個字。
媽媽顫抖地問:「他們……要多少?」
「五千」
「什么?他們窮瘋了吧,那個彩電也就兩千啊,再說了電視又不是我們撞壞的憑什么啊,要我說一分都不給」,我簡直難以相信。
看到我震驚的站了起來,外公忍不住說怒道:「坐下你激動個什么還憑什么,憑人家死人了我們理虧,你不拿掃把打人家那一下,我們少賠好幾百呢,別再出惹事了祖——宗——」
鄉村的一條鐵律啊,對方死人了因為你的關系死了,就脫不了干系,所以這基本躲不過去的,外公的吼聲讓我冷靜了下來。
「可是軒叔又不是我們害死的啊,警察今天怎么不管啊」,我就想不明白了,村民就算了警察為什么會這樣。
外公:「你還太年輕,你覺得不是你害的,可是大家都覺得是,至于警察……又沒出人命,人家管什么管啊,再說了就那幾個小警察管什么用,能有幾條槍啊」
其實村里人當時一旦覺得警察不公,集結人手對抗警察,不敢說家常便飯,但是例子也不少。
我以為是軒叔的家人胡攪蠻纏,其實在村民眼里是我們理虧的,賠錢是天經地義的,警察只是來看著別出大事,別的基本不管的。
「可現在我們做多能湊兩千五,剩下的還要去借兩千五,兩千五啊」,外公煩躁的抓著銀白色頭發。
然后就讓我回屋了,外公和媽媽單獨談了很久。
從第二天外公就不著家,天天往外面跑,就這樣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媽媽倒是在家,而且心情很不錯的樣子,每天臉上都有笑容,還教我做飯。
「慢點,鹽你直接倒鍋里看不清楚多少,你可以先倒勺子里看看量」,我現在圍著灶臺隨著媽媽指揮做飯。
飯菜做好后媽媽在客廳跟丫丫玩著,我跑出嗆人的廚房,在門口等外公回來。
「大妹子我實在沒辦法了,你幫幫我吧」,是外公的聲音。
只見離門口不遠,一個中年大媽在和外公說話。
「大哥不是我不幫你啊,你看你閨女都克……都找了兩個了都不成,這我也沒辦法啊,這次軒子的事兒都影響到我了,都說我的嘴太晦氣,我這媒婆都要干不下去了,再說都知道你家欠著一大筆債呢,你家姑娘誰敢要啊」,那大娘像躲瘟神一樣,不愿意外公離他太近。
然后外公就沒再說什么,低著頭直奔家門而來,回到家外公看到媽媽,輕輕地搖了搖頭,滿臉笑容的媽媽瞬間一臉愁容。
原來外公早就借不到錢了,畢竟熟人也就那幾個,兩千五不是個小數目,后面這大半個月,是給媽媽找對象,唯一的要求就是彩禮兩千五,別的都沒要求,就這樣仍然沒人敢要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