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叔死了……軒叔死了……軒叔竟然死了。
瞬間我好像回到了父親出事的那天,也是急匆匆的有人敲門,然后告訴媽媽,爸爸出事兒了。
媽媽還沒趕到醫(yī)院爸爸就沒了,最后一面都沒見上。
那暗無天日的一天,上天好像又跟我來了一次。
「我們?yōu)槭裁匆悖幨鍥]了我們也很難過,人又不是我們撞的」,大爺剛才說的,就好像我們家把軒叔撞死了一樣,我很不服氣。
外公看了我一眼,嘆口氣說道:「小志你就別犟了,我怕一會兒來人嚇到你,你跟你媽回屋看著丫丫和小蕾,來人了我去應付」
小蕾從臥室出來,聽到外公的話,把已經(jīng)失了魂一般的媽媽拉進了臥室。
媽媽算是一個性子比較軟的,那種典型的家庭婦女,好不容易從爸爸的陰霾中走出來,然后收獲一段新的感情,緊接著就是又一個打擊,媽媽這時候已經(jīng)懵了,毫無意識的隨著小蕾進臥室了。
然后就是要面對現(xiàn)實了,他們來鬧事能嚇到我?他們有幾個腦袋啊還能嚇到我:「外公我跟你一塊去」
外公看了看我:「行不過你可別沖動啊,跟著我別亂跑,別人說什么我來說,你別說話啊」
然后外公居然去廚房做飯了,媽媽和小蕾沒心情吃,但是外公一定讓我吃,說是不吃就在臥室待著別出門。
坐在院子里我一陣急躁,怎么還不來啊,這種是早來早了省得麻煩。
大概快十點的時候,聽到了門外街上一陣陣的哭喊,說話聲也是嗡嗡的人很多,漸漸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近。
突然眶——的一聲,大門口好像被人放了一張桌子什么的東西。
外公急忙起身跑到門外,我也趕緊跟了過去。
我原以為外公說怕嚇到我,是夸張沒想到這場面真的嚇到我了。
剛才眶——的一聲堵在大門口的當然不是桌子,而是兩條板凳上放著一口簡陋的棺材,為什么說簡陋呢?因為棺材是原色的油漆都沒上,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有什么說法,棺材里邊……我都不敢想了。
旁邊有很多紙扎的人和金山銀山。
棺材前邊一大堆小孩兒身穿孝衣頭戴白綾站著,最大的年齡也就跟我差不多。
一位胖胖的老太太哭的聲嘶力竭,我認識那是軒叔的媽媽。
突然砰的一聲,一塊什么東西被摔到外公旁邊,碎成了好幾塊兒。
「你們不是要彩電嗎給你們,好好的軒子被你們給害死了,我們家軒子不嫌棄你女兒結(jié)過婚也就罷了,你們竟然獅子大開口要彩電,也就我們軒子人好答應了,彩電來了搬進去——看——啊——,你們看——啊——」,說話的是軒叔的爸爸,最后幾句有點歇斯底里。
然后又是幾樣東西砸在了外公家的墻上,這回我看清楚了,軒叔爸爸扔的是破碎的電視零件。
外公賠笑道:「他叔啊,要不我們……」
這時候軒叔的媽媽也不哭了,指著外公說道:「別說的那么近,你家閨女太漂亮,我們軒子配不上,買彩電還是我們借的錢,現(xiàn)在好了軒子讓你們害死了,彩電也沒了,你們看怎么辦吧」
說完就一屁股坐在了大門的門檻上。
「軒子沒了我也很難過要不這樣,你們買彩電的錢我出」,外公低聲下氣的跟軒叔媽媽說道。
軒叔媽媽聽到外公的話疼的就蹦起來了:「好你個柳礦啊,還賠彩電的錢,賠彩電能讓我家軒子活過來嗎?他還不是給你家狐貍精去買彩電才出的事」
「妹子啊,話也不能這么說……」,聽到說媽媽是狐貍精,外公想辯解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