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這種燙手山芋我是不明白裴大夫為什么要收,是嫌自己假放得還不夠長么?”
羅丹青之前本就沒少仗著院長女婿的身份橫行霸道,不過他跟裴知聿和遲野本不是一個細分科室的,平日里也是八竿子打不著交到。可自從遲野生生搶走了他足足兩次的獲獎評優名額后,他就沒少在科室合并開會的時候陰陽怪氣他,更是連帶著對和他混在一起的裴知聿也看不慣。
并沒有順著對方被激將,裴知聿沉聲:
“這個病例已經是下頭鄉鎮衛生院到地級市醫院一層層報上來的了,如果我們醫院也不收治的話,再繼續朝上走只能去北上廣了。”
“這又如何?”羅丹青聳聳肩,滿不在乎,“迄今為止醫學界壓根就還沒有過克雅氏病患者長期存活的情況,就最多一兩年的壽命而已,壓根就沒有必要為此浪費醫療資源。”
“還是說……”
羅丹青挑眉,譏誚時沒忘記把遲野一塊捎上。
“裴大夫您要說您或者遲大夫有能拿諾獎的研究成果?”
“哈……”
裴知聿不怒反笑。
“那我們怎么跟患者交代——說‘哎呀大娘啊,您老公的病啊治不了了,收拾收拾帶娃他爸回家等死就行’?”裴知聿繪聲繪色。
“……”
一陣青又一陣紅后,羅丹青臉色陰沉。
“何必在一個大字不識并且很快就會死亡的農民身上浪費最頂尖的醫療資源?”
“羅大夫。”
裴知聿雙手抱臂,朝臉色難堪到極點的羅丹青眨眨眼。
“希望類似的情況發生在您身上的時候您也能說出這種風涼話。”
“你——!”
“夠了。”
就在羅丹青臉色大變,打算直接拍案而起跟裴知聿撕破臉的時候,陳科長皺眉打斷了他。
“我們是來開會討論病例的,不是讓你們倆吵架的,一個兩個都像什么樣子……兩個快三十歲的男人,天天小姑娘似地互相扯頭花有意思嗎?需要我幫你們倆搭個臺子給全院登臺表演嗎?”
“……”
“遲野,你來說應該怎么辦。”
見陳科長轉而望向自己,遲野道:
“我認為應該征求患者家屬意見。”
“不過我認為我們至少有責任和義務減輕患者痛苦,提高他的生活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