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還要開會,你不回家換衣服。”
“來不及。”
這幾年游鳴一直靠大把的安眠藥入睡,大量的抽煙于他而言是最好的麻醉劑。父親在監獄里病死后,一無所有的他想過一了百了,但自從有了一諾,他就過著每天睜眼醒來就去工作的生活。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明明金錢利祿于現在的他而言很難激起什么象征著欲望的多巴胺,但好像如果他不這么做的話,就連最后一點活著的意義也沒有了。
“你要不把鑰匙給我,我去你家幫你帶點你跟一諾的衣服跟日用品。”
“不用。”游鳴說,“我已經讓保姆收拾了。”
遲野點頭。
“好。”
紅日西沉,鎏金的余暉鋪滿大地,半凝固流沙似的,在天臺上流淌。
遲野看著游鳴,對方熨帖筆挺的西裝布料上映著緋紅色的霞光。
他們現在算什么?前任?朋友?還只是室友,又或者只是無甚交集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在昨晚之前,遲野是這么認為的。
可根據熵增法則,時間之矢永遠只能向前,不會逆向倒流,宇宙的命運就是不斷向著熵增演化。那他又能自欺欺人地認為他們之間的關系能倒流回到從前沒在一起之前么?又或者更早,回到高三
奶貓
“roberg征陽性,
腦脊液抗ndar呈弱陽性……你說你家先生他腦部或者脊髓沒有受過外傷?”
“是啊,從來沒有過。”
站在剛結束了一周假期返回醫院的裴知聿對面的農村婦女季翠連連點頭,她不住地摩挲著粗糙的手指,
滿臉焦急。
“……醫生,之前咱們村上衛生院的大夫說孩子他爹就是高血壓跟酒精中毒,所以才會走路不穩……可怎么這才短短幾個月過去連路都走不了了?后來又開始出現幻覺,
我在咱們那的小城市上的醫院看了……又說是癲癇,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這不是癲癇。”
看著手里的病歷,
裴知聿眉頭緊鎖,
一個極度糟糕的想法在他腦海中逐漸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