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鐘聲敲響,游鳴忽而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向客廳角落的那架施坦威三角鋼琴。
“我給你彈首曲子吧。”
話音未落,
空靈優美的曲調從他修長的指尖傾瀉滑落,恍如初夏清晨孤身穿行叢林,將要行至山頂時回頭,
齏粉與塵埃勾勒出光的路徑,
日光自樹葉罅隙散落,
于萬籟寂靜間留下一地斑斕。
怕吵醒樓上的一諾,
游鳴只彈了一遍,他此刻明明只穿著再普通不過的休閑家居服,水晶吊燈的燈光和身后壁爐的燭火映照在他神情專注的側臉,
襯得他本就俊美無儔的面容更加宛若神祇。
一曲彈罷,
遲野驚詫。
“你會彈鋼琴?”
“小時候父母打手板逼著學的,一路逼著考完了業余十級。”
游鳴站起身,他身后是一片黑白小花磚地板、蒼松翠柏的園林小景和一個青色山水花鳥的景德鎮古玩瓶,黑色的旋轉樓梯通往二樓,
以螺鈿屏風和石膏圓拱門作為隔斷。胡桃色護墻板上方的墻面上,掛了一整面中西混搭的掛畫,
有工筆淡彩亦有古典油畫,
但全部挑的是古樸雅致能跟整棟南洋風別墅相呼應的色調。有些名畫遲野認識,
但有些他叫不上名字。
忽而想起對方大學時曾送給過自己的油畫肖像,
遲野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