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大夫,這么多年不見,您還真是跟七年前一樣愛裝。”
“——我找你,一定得是公事么?”
面前面容凌冽分明的男人沒說話,只是淺而薄的嘴唇緊繃成一道直線。
游鳴看了眼他手機上壓根叫不著車的打車軟件,轉過身。
“走吧。”見遲野沒動,游鳴回頭看他,“大晚上的,這么偏的地方不會有人來的,我就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送你回去。”
系好安全帶,游鳴點火,轉頭看副駕駛:“住哪。”
“濟和醫院。”
游鳴挑眉。
“喲,遲大夫,這么落魄,你不是應該在美國繼承你的萬貫家財么?怎么現在還住職工宿舍啊?”
“……”
見遲野不答,一路上游鳴也沒再說話。
純黑的邁巴赫像穿梭在鋼鐵森林中的猞猁,霓虹燈簌簌向后遠去,
過長江大橋時,遲野感覺身側的游鳴握方向盤的手一緊,指節青白如霜。
車子在濟和醫院大門口緩緩停下,下車時,遲野看向游鳴。
“謝謝。”
“漂亮話誰不會嘴上說說?”
游鳴冷笑,回想起剛剛開會時對方的說辭,嘴角笑意更甚。
“我也覺得你剛剛在會上說得實在是好,無論是做項目也好,交朋友也罷,人與人之間不能少了誠意。”
“只是……遲大夫你嘴上說得漂亮,怎么不見先拿出點‘誠意’瞧瞧?”
游鳴說著欺身上前,隔著不過咫尺的距離含笑看著遲野。
見遲野沒躲,他伸手摸上他左眼下那點極小、極淺的紅痣。
遲野拂開對方的手,和游鳴拉開距離。
“你有小孩。”
“……呵。”
游鳴冷笑,目光如深潭般幽寒。
“我怎么不知道,說地下情刺激的遲醫生什么時候道德感這么高了?”
游鳴正要再張嘴,卻瞥見對方剛剛拂開他的手時,戴在他左手中指上那枚已經褪色的戒指,徹底失神松了手。
“抱歉。”
轉身離開時,遲野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