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管他同意不同意?”游鳴擰眉,“我媽死后他管過我幾次?我后媽虐待我,把我打得遍體鱗傷,關在儲物室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的時候他這個當老子的又在哪?”
“之前對我不管不顧,現在又想來干預我的人生,憑什么?”
游鳴說著,xiong腔劇烈起伏。
“……我這輩子也原諒不了他對我們母子做過的事情。”
“可他從來沒有在物質上虧待過你。”遲野說,“他可以斷了你的生活費,在這個時代,沒有錢寸步難行。”
“這有什么?”
游鳴不以為意。
“反正咱要是能一起來帝都上大學,天高皇帝遠的,我爹他肯定不知道。我呢——也已經想好了,等上了大學就一邊念書一邊打工跟創業,等畢業之后咱們經濟獨立了,我不光要向他出柜,還要和他斷絕父子關系!”
游鳴信誓旦旦,仿佛對自己的計劃xiong有成竹,遲野卻沒有追問。
“好,你先去洗漱。”
穿著睡袍,趿著拖鞋走出浴室,游鳴用毛巾胡亂擦了擦頭發。
一個學期沒剪,他的小辮長得更長,洗完澡后帶著微卷,shi漉漉的垂在肩膀,活像淋雨的黑貓。
“……我洗完了,你去吧。”
遲野應聲。
“嗯。”
冬令營
盥洗室的毛玻璃門被拉上。
聽見浴室里淅淅瀝瀝響起的水聲,
不知為何游鳴感覺自己的心跳莫名有些快——除去在人民醫院那一晚,這還是二人真正獨處一室。
閉眼深呼一口氣,游鳴拿起嗡鳴作響的老式吹風,
一點點地吹起了頭發。
嘩啦——
浴室的門被推開,遲野穿著睡衣走出來。
“你今天不洗頭?”
正巧吹干了頭發的游鳴好奇。
“昨天剛洗過。”
見遲野說罷朝自己走來,游鳴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腳趾卻不小心磕到了桌角,
疼得直跳腳。
遲野微微蹲下身:“有沒有流血,
需不需要我去買創可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