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風險、腦出血、顱內感染、腦神經損傷、腦水腫……甚至心肌梗死和腦死亡。”
“但我更清楚,外婆現在的狀況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遲野吸了一口氣,抬頭沉聲。
“您可以放心,我母親不會回國,所以絕不會因此發生醫療糾紛,而且我已經成年,具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
“好。”
雖然震驚于遲野的這番話,回過神后,醫生點點頭。
“你等會先去簽字,我們會對患者身體狀況進行評估,盡快為患者安排手術,有任何情況我跟護士會及時跟你溝通。”
開顱手術原本定在五天后,但第三天上午,外婆突然腦干出血,積血壓迫到腦神經,手術因此被迫提前到當天下午,遲晨希因此也還沒來得及趕回江城。
手術一直進行到深夜,簽過病危通知書后,遲野在走廊上一直跪到深夜,其間有好心人看不下去,給了遲野面包和水勸說他去休息,別自己病倒了,遲野朝他們道謝,卻并沒有接過——
當年在寺廟里無意說的那句“醫院聽過的祈禱比寺廟更多”終于落回到他自己身上。
將近二十個小時的手術過去,麻醉科、輸血科……甚至心外科、腦外科的主任醫師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四臺連軸轉的手術后,搶救室門口的紅燈終于熄滅。
氣密門打開,面色凝重的醫生走出搶救室,遲野站起身,對方還未開口,遲野卻仿佛已經知道了結果。
“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請節哀。”
“重癥病房您不能再進,放在病房柜子里的玉墜,我已經讓護士幫忙收好了,你可以去護士站帶走。”
遲野喉頭發緊,他艱難地咽了口口水,他的膝蓋因長時間的壓迫而麻木。
“……我還能再見她一面嗎?”
“當然。”醫生道。
“因為無菌隔離原則,搶救室和重癥監護室您不能進去,待會患者會被轉移到其他房間,護士會通知您在哪里。”
在遲野渾渾噩噩地走上通往太平間的電梯時,一個護士叫住了他,塞給他一枚玉墜。
“小伙子,這枚玉墜應該是你的吧。”
“嗯。”遲野點頭,動作卻僵硬如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