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走的路線,如同突然出現(xiàn),又突然消失。就像他順著一條路一直走,當(dāng)他以為走到終點,又被突然傳送到,如此不停的循環(huán)著。
他的水已經(jīng)喝完,食物也只剩下一塊肉干。但他卻對這里的一切毫無頭緒,四周的景色一成不變,被白色的霧氣籠罩,可見度不到十米,而且寂靜一片。這所有的一切都讓他覺得煩躁不已。
他休息了一會,重新站了起來,繼續(xù)嘗試著往不同的方向走。山谷內(nèi)數(shù)不盡的骨頭,再次成為了他的指路標(biāo)。在嘗試了多次之后,他終于發(fā)現(xiàn),他似乎并未真的進入山谷,而是在山谷外圍不斷的盤旋。
他在地上大致畫出他走過的路線,一遍一遍的改變,不同的線條陳列在地面之上。形成奇怪的圖案,有些像星象圖,又像山脈走勢圖或是河流圖。無論是什么,這凌亂的線圖中,很難捕捉到規(guī)律。
而進山的溫奇文先去張梓瑞常去采藥的幾個地方找了找,沒有找到他,也沒發(fā)現(xiàn)他的蹤跡,心里越發(fā)的焦急。
隨后他想起張梓瑞曾問過他山里有哪些奇怪的地方。他想了想,以張梓瑞的本事,如果是去了老虎領(lǐng)或是黑熊林都不會有危險,剩下的就只有滾牛坡和閻王溝了。
想到這溫奇文臉色有些發(fā)白,他匆匆忙忙往滾牛坡而去。他在滾牛坡找了半天,沒有發(fā)現(xiàn)張梓瑞停留的跡象。又往閻王溝而去,到了閻王溝附近,他看著被一片白霧籠罩的山谷,里面的景色什么都看不清。
在昏暗的天色映襯下,整個山谷死氣沉沉,沒有一點生命氣息,還透著一股詭異的寂靜,讓人心生不安。溫奇文沉著一張俊秀的臉,眉宇間寫滿了擔(dān)憂和不安。
盡管理智告訴他,一向沉穩(wěn)做事有分寸的瑞哥不會做這樣冒險的舉動。但直覺和瑞哥對閻王溝濃厚的興趣卻告訴他,瑞哥就是在這谷中。
天色漸漸變暗,他已經(jīng)出來兩天了。只是現(xiàn)在著急也沒用,溫奇文沒有貿(mào)然往里面闖,他在附近找了個地方休息,靜靜地等待著天明。
雖然他一直盡量勸自己冷靜,但瑞哥身上帶著的干糧是他準(zhǔn)備的,他知道那頂多只能吃三天而已,可是明天就第六天了。一想到瑞哥極有可能被困在閻王溝里忍饑挨餓,他就怎么也無法靜下心來。
夜晚,山谷外的溫奇文因擔(dān)憂而輾轉(zhuǎn)難眠。山谷內(nèi)的張梓瑞忍耐著饑渴,盤腿打坐抵御寒氣,這幾日他的修為突飛猛進,只是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好不容易等到天明,溫奇文在閻王溝附近打轉(zhuǎn),尋找張梓瑞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這附近的痕跡。很快他找到了一處火堆,仔細看了看,確定是這幾日里點的。頓時溫奇文的心提了起來,他小心翼翼地在谷口的地方仔細搜尋,在一株倒刺上找到幾絲從布料上勾出的細絲。
溫奇文拿在手上仔細辨認,那顏色與張梓瑞離開時穿的衣服一樣,面料也是一樣的。頓時他臉色蒼白,他細細檢查了周圍痕跡,確認張梓瑞的確進了閻王溝。
溫奇文在山谷外向谷內(nèi)大喊著張梓瑞的名字,但山谷內(nèi)沉寂一片,他的聲音似乎無法傳到里面。他握緊手中的劍,咬咬牙,轉(zhuǎn)身離開。
直到下午,他再次出現(xiàn)在閻王溝前。他的水袋內(nèi)灌滿了水,身上掛著長長的藤條,腳邊放著幾只還在流血的野兔和山雞。他出來時沒帶多少干糧,他不知道谷內(nèi)能不能找到吃的,所以做了一些準(zhǔn)備。
他將身上的藤條綁在樹上,然后帶著獵物,深吸一口氣,一臉決絕的走進閻王溝。他聽老獵人說過,在看不清方向的地方行走是十分危險的,最好認準(zhǔn)方向,做好標(biāo)記。
張梓瑞坐在地上,手里拿著樹枝在地上推演著陣法的變換。他如今雖然找到了一點點門道,但他不知道能不能撐到破陣而出的時候。他如今早已彈盡糧絕,又累又餓。
這時他突然感覺到有東西從迷霧中靠近,他迅速抓起劍,站起身,抽出長劍嚴(yán)陣以待。等他看清來人,驚訝得無法形容他此時的心情。
就在他愣住的那一瞬,一個纖細的身影,迅速撲到他懷里,緊緊抱住他,聲音中帶著些顫抖的說:“瑞哥,太好了我終于找到你了。”
“阿文,你怎么找到這的?”此時張梓瑞心中五味雜陳,對于溫奇文冒著生命危險進入閻王溝找他,說不感動是騙人的。但除了感動,還多了一些別的東西。
這個傻孩子,明明在提起閻王溝時,臉色都帶著懼色,但為了找他卻義無反顧的闖了進來。
溫奇文的情緒緩過來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紅著臉,放開張梓瑞,然后向張梓瑞講述自己是如何找過來的。
被他放開的張梓瑞,心里有一瞬的失落,隨即又恢復(fù)正常。他撿起被阿文扔在地上的獵物,拉著他在剛才自己休息的地方坐下。
“瑞哥,喝點水。你一定又餓又渴吧?我去撿柴火,給你烤肉吃。”溫奇文到張梓瑞干裂的唇,急忙將水袋遞給他。
張梓瑞接過,卻不敢多喝,只是含了一小口,一點一點咽下。“阿文,你不該來的。這里就像一個巨大的迷宮,很難走出去。”
“沒事的,瑞哥你看,我是從外面綁著藤條進來的。”溫奇文拉了拉身上綁著的藤條,笑得像只小狐貍。
張梓瑞很是驚訝了一番,他看著一頭綁在溫奇文身上,一頭延伸到迷霧中的藤條,高興不已。
這四周枯枝不少,溫奇文很快就生火考了一只兔子,兩人分吃之后收拾了東西。然后順著溫奇文的藤條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