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子女,罔顧倫常,覬覦養育自己長大的父親,哄騙著對方與自己魚水交歡,不是chusheng是什么?
佛口蛇心偽君子37
夜半,雨聲漸歇,山谷間升起層層疊疊的濃密水霧。
說來也怪,這極西之地本是極旱之地,可誰能想到,這如深淵的懸崖之下,竟掩藏著潮shi的水源之地與蔥郁的山谷。簡直與外頭那方天地形同兩界。
按理來說,既有這方蔥蘢天地,受盡苦楚的眾人理應往此處遷徙才是,但此地令人束手無策的毒瘴與兇猛異常的野獸卻實在叫人望而卻步。
從林間小屋走來山陰村的一路上,江讓瞧不見,可江飛白卻比誰都看得明白,那一路的白骨,只怕都是貪心誤闖之人的尸首。
山陰村能在此處繁衍生息,靠的是世代傳襲的驅瘴之術與捕獵之術。
這也是當初江讓與江飛白來到村中會被眾人‘圍觀’的緣故。
畢竟,按照尋常來說,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從山林深處活著走出來。
陰寒模糊的月輪如同發了霉毛豆腐般掛在天邊,連散落下的光線都仿若霉菌般,緩慢生長。
奇詭的月光與燭影之下,身形高大的男人端坐在銅鏡前,一雙骨節分明、帶著些許疤痕的手掌撫上那張勉強襯得上俊朗的面容。
月光落入銅鏡,又再次折射出一道森冷的寒光。
在這般熠熠的寒光之中,古銅鏡中的男人竟一寸寸自面頰上揭下一層薄透而詭譎的人皮來。
那人皮許是浸了水痕,泡得發白陰皺,如同從死去已久的尸首上剝落下的發膚一般。
而隨著那張人皮面具被揭下,一張冷峻深邃的面容便暴露無疑,男人狹長的眼眸帶著幾分與生俱來的狠厲與傲氣,粗布麻衫都無法遮蔽那皇天貴胄的上位者氣息。
木窗微微擺動,晃眼間,一個身穿黑衣的、全面都包裹嚴實的男子單膝跪于他眼前,男子雙手微微抬起,呈上一個漆紅的小木盒,低聲機械道:“啟稟陛下,此乃太醫最終敲定的藥方,只需按其上循序而來,眼疾自可消解。”
商泓禮慢慢起身,他生得高挑,眉眼低垂見人時極有壓迫感,男人取過那藥方,指節微捻,打開看了許久,方才淡聲道:“總算沒白養那群廢物,你且回去告知他們,在西陵郡隨時待命。”
黑衣男人垂頭恭敬應下。
商泓禮將那藥方子擱置于桌上,燭火灼燒于他森冷的眉眼間,緩緩衍生出一片縝密城府。
他側眸,微瞇的黑瞳靜靜盯著那面阻隔的木質墻壁,半晌低啞道:“西陵郡現下情況如何?”
黑衣人愣了一瞬,立刻回道:“啟稟陛下,此次江丞相以身入局,內策反山匪內部反叛,外聯合西陵郡郡守一舉攻入,現如今,渡生寨已然全部攻破,一眾山匪全部入獄。”
“截至今夜,那渡生寨大當家也已然招安,愿歸順朝廷。”
話音落下,恭敬俯首的黑衣人卻始終不曾聽到這位陰晴不定的君主表態,一時間冷汗橫流,生怕自己言多必失,喪了性命。
不曾想,沒過半晌,黑衣人卻陡然聽到一道不辨意味的話語。
“十七,你跟隨于朕身邊已有數十年,且說說,你覺得這江子濯,究竟如何?”
黑衣人哪里敢多言,一時間支支吾吾,竟一句話都不敢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