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讓。”
戚郁的聲音壓著涼意,伴隨著關門聲響起,oga黑漆漆的眼中泛著血絲,盯著青年的時候仿若陰郁潮shi的叢林粘液。
江讓已經不像初見那樣懼怕雇主古怪的眼神與陰shi的模樣了,但到底還是有些不習慣別人這樣盯著自己,于是他微微低頭,做出慣常的老實順從的模樣。
空氣中的苔蘚氣息濃郁到仿佛能夠擠壓肺部。
好半晌,戚郁才將眼神放到手中微皺的文件上,冷淡的語氣中仿佛不夾帶任何情緒一般。
“記好你是誰的人。”
其實這句話有些無厘頭了,beta本身就是個涉世不深的青年人,之前身處的環境也只是靠著體力活動的農村,他哪里能理解oga這句話中的意味。
偏偏青年也不敢反駁也不敢反問,便只能含含糊糊的應聲。
男人沒再說話。
空氣中陷入持久的冷寂。
但江讓顯然有些待不住了,青年心里惦記著許多沒干完的活兒,沒有擰干凈的抹布、還放在書房里的清理工具、主臥里的熏香爐需要換了……
beta心里想著,面上的神色便也有些魂不守舍。
好半晌,就在江讓想要主動開口詢問的時候,纖瘦高挑的oga慢慢嘶啞開口道:“回去,這里沒你的事了。”
他說話間,那雙漆黑的眼也在幽幽地注視著beta,男人白的臉像紙張一樣虛冷,輪廓中的暗色對比起蒼白的膚色愈發顯目,以至于唯一有血色的嘴唇像是飲血了一般的艷紅。
煞人的很。
他看到青年因為聽到可以離開他身邊而展露的輕松、急迫甚至是愉悅的表情時,緩慢垂下了眼眸。
濃密的睫毛遮擋住了主人一切的情緒,讓他看上去一如既往的不可逾越、紋絲不動、不受任何影響。
只是桌案上那雙蒼白的、暴著青筋的手腕,卻越發繃緊,仿佛一張拉到極致的弦,下一秒就要崩裂開來。
江讓現在確實輕松、甚至是愉悅的,因為在回程的路上,他從一位關系不錯的仆從那邊打聽到,李家這邊除卻日常休憩時間,一個月還可以休幾個半天假。
beta想著剛好趁著這半天的時間,他可以去寄封信回老家,告訴杭柳和他爹自己目前的情況,讓他們放寬心。
休假的事宜是需要跟管家說的,江讓拿著他那個破爛似的手機按了大半天才撥通電話,順便找管家預支了一點足夠寄信的薪水。
青年不敢要多,在他的觀念里自己這第一個月的活兒都沒干完,哪里好意思預支薪水。
現在也是實在沒辦法。
好在管家見江讓平日里順從聽話,倒也沒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