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縫間滴下幾滴濃郁的血珠,耳畔傳來一道掩飾性的、壓抑的悶哼。
可更快的,是那人手忙腳亂的、近乎笨拙地為他擦拭唇畔血跡的衣衫。
“咳咳咳——”那人似乎離遠了幾分,他咳了許久,像是要將心臟都嘔出一般。
江讓面中幾乎失去了一切的神色,他喜怒不明地抿唇,一動也不動地僵在塌上。
“解氣了、嗎?”
shi悶的聲音如同即將碎裂的海上泡沫一般,只消浪花輕輕拍打,便會消散得一干二凈。
“你,知道。”江讓沙啞著,一字一句道。
那人似乎笑了一下,約莫太痛了,他有些支撐不住地半歪在床榻邊,溫熱的指節隔著虛空撫了撫塌上陰晴不定的男人殷紅的頰邊痣。
好半晌,江讓才恍惚聽到了一道苦澀的、輕輕的嘆息。
那人斷斷續續說:“嗯,知道。但是,我很高興。”
“江讓,你、知道嗎?我救過你那么多次,卻從未見你、真正顯露過情緒。”
江讓愣愣地看著漆黑的上空,好半晌,他才張唇道:“為什么?”
我如何,與你何干?
那人的回答是輕輕的、珍惜地撫過他面頰的慢慢變涼的手骨。
還有一道柔軟的、帶著幾分笑意的嗓音。
“還能為什么,江讓,你、有沒有想過,除卻仇人會、會時時刻刻盯著你,”青年的聲音變得費勁而沙啞:“還有喜歡你的人。”
“我不是任何人派來的,我只是為你而來。”
臉頰上滴落的溫熱水液承受不住地逆流,一點一點將眼眶濡shi。
江讓指骨微微蜷縮,忍不住偏過面頰,于是,那水液便又順著他的面頰滑落,仿佛那淚水正是他為那人流淌的一般。
江讓垂眸:“別哭了。”
那人低低嗯了一聲。
江讓于是又道:“你心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