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泓禮大聲喘氣,一張氣度非凡的俊朗面龐顯出逼仄至極的悲怒,半晌,他看著眼前男人逐漸變得冷漠憎惡的眼神,唇邊酸澀地似乎想要言語,最終卻只是沙啞地輕顫道:“你恨我。”
“你竟恨我至此。”
江讓沒有說話,他只是斂眉,再度掩蓋了心中的萬千思緒。
玄龍木雕的窗外已然下起了陣陣小雨。
商泓禮沒說錯,他就是恨他。
他憑什么不能恨他?
商泓禮一直口口聲聲心悅于他,可江讓卻比誰都清楚,這人為什么喜歡他。
他只是高高在上的將他當做可以褻玩的寵物罷了。
商泓禮見過他最狼狽的時候。
江讓這輩子都忘不掉那一夜他被那紈绔子弟綁在塌間,褪去外衫,即將當做豐盛的餐宴享用的模樣。
是,是他商泓禮救了他。
可對方也險些毀了他。
年少時的他心中確實存了幾分算計,商泓禮與他的初遇從來都不單純,江讓早先便曾聽聞過此人的名號與動靜。
以商人名號屯養私兵,顯然是有起事的野心。
但算計之余,長久的相處之下,他也確確實實將商泓禮當做一位欣賞喜愛的兄長。
誰曾想,便是他這位好兄長,在他那般狼狽、心神俱裂的時候,竟會對他做出那般骯臟之事。
江讓永遠忘不了,男人當時將他攬在懷中,安撫他沒關系,一邊冷靜吩咐人將現場處理干凈。
他將他帶回了家。
江讓當時既感激他、也羞愧于被敬重的兄長看到這般狼狽的模樣。
可當他被安排著進了浴池、褪去衣物時,商泓禮卻借以照顧幫助他的理由,入了浴池。
江讓原本只是覺得有些怪異,卻也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他昏昏欲睡地睜開眼,看見那雙逼近的、飽含欲望與獸性的眼眸時,悚然一驚地往后退了幾步。
可他已然入了狼窩,又如何能夠全身而退?
那一夜,那在眾人面前從來豪爽義氣的好兄長潮紅著俊面,手腕激動得不住發抖,他緊緊將他擁在懷中,不顧他的掙扎,埋首于他的身體中,唇齒粘稠,近乎哀求道:“子濯、子濯,讓我親親你,就一會兒就好,長兄求你了……”
男人在那一瞬間不再是欣賞他、愛護他、親近他的兄長,而是淪為了一只失去理智的獸,那些唇齒間的涎水、翻騰的池浪、被掀翻的金杯酒盞,無一不是他逞兇作惡的罪證。
心臟之間宛若被無數條毒蛇撕咬糾纏,毒液深入肺腑,叫他如今想來,通身都泛起潮shi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