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讓輕聲說:“蘇蘇,別怕,我回來了。”
男人的聲音帶著幾分艱澀的認真與沙啞道:“我說過的,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我幾日前讓周叔給你傳話了,這后山我熟的很,這次只是出了些小意外,日后待我們成婚了,我定然會更加小心……”
江讓的話尚未說完,宜蘇卻忽地情緒崩潰了一瞬間。
他也是會害怕的。
誰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度過失去對方的那幾日。
他像是一只被撬開的蚌,袒露出的柔軟蚌肉被驚恐、慌亂、懷疑、無措割得鮮血淋漓。
九尾狐妖沒有尋人的天賦本領,于是,他便一家一戶地敲門詢問男人的蹤跡。
在確定江讓并未下山后,他當即只身入山,夜雨凄寒,他身上的舊傷復發,疼得骨縫生疼、眉眼失色。
即便是這樣,他也沒有停下過腳步。
明明只是一場夢境,明明知道江讓是夢主,不會真正受到傷害,可他依舊怕得渾身顫抖不止。
他止不住失色地想,這個夢境看似樸素尋常,可卻實實在在困住了男人這么多年。
當年,究竟發生過什么?
他想不出個所以然,江讓不在他的身邊,他就像是一塊失去了主心骨的軟肉,慢慢地腐爛、生瘡。
“……你嚇死我了,你知道、知道我多怕嗎?我怕你出了意外、怕你不要我了、怕你……”怕你知道真相,會對我恨之入骨。
宜蘇眼眶通紅,一張芙蓉面激動得泛起漣漪般的潮紅與痛色,蓬松的白尾應激地蜷縮在身后,仿若被主人鞭打得生疼、慘嚎的掌心玩寵。
輕輕的嘆息落在耳骨邊,發頂的屬于男人的手骨疼惜似地蜷縮起幾分,溫柔得暖烘烘的,叫人心頭都洇散開幾許幸福的錯覺。
shi面的狐貍美人淚光盈盈地抬眸,他顫抖著嘴唇,慢慢側低下面頰,小心翼翼地貼上男人的手骨,輕輕磨蹭。
一副被全然馴服的柔軟姿態。
書生有一瞬間仿若被蠱惑了一般,他遲疑地、面紅耳赤地垂頭吻了吻狐妖的額心,許下一個顫巍巍的諾言。
他說:“蘇蘇,我絕不會拋下你。”
宜蘇眸光暈開水色,他微微仰頭,眼下的淚痣宛若一滴顫巍巍的淚水般欲落未落,他以一種羞怯、青澀、敬仰的模樣迎接了男人的唇。
被褥紛亂,鼻尖相觸,江讓的呼吸聲急促又壓抑,涎水掛在微露的艷紅舌尖,微微朝外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