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臟跳得厲害,臉頰通紅,整個人都有些暈暈乎乎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本該是由鹿尤來伺候男人端茶倒水,飲酒添香,如今倒好,倒是江讓柔聲詢問他喜歡吃什么,盡可自取自飲。
眼見那鹿男小心緊張得渾身僵硬,連漂亮的四肢都不敢伸開,江讓微微展眉,一邊與旁邊的官員商議事務,一邊隨手替那孩子夾菜食。
鹿尤很少見到這樣體貼入微的大人物,他從前聽府內其余的伎子說過,那些大人們個個都再禽獸不過,不管人前多么正直,一旦抱住他們,便開始動手動腳、揉弄戲耍起來。
可是……
可是這位江大人,似乎是不一樣的。
他恪守禮儀,不曾攬抱玩弄他,也不曾言語調戲。甚至,男人在與旁人談及事務時,還能夠顧及到他懼怕無措的心思,幫他主動夾起餐食。
鹿尤小心地垂頭,面頰愈發羞紅。
他忍不住想,江大人,是不是也有一點喜歡他呢?
他本就是為了江大人而來,只要主子喜歡他,那他這三年,就是值得的。
一旁的江讓并不知道他的這些小心思,男人只微微斂眸,借助絲竹管樂之聲,聽著旁邊的官員壓低嗓音道:“江大人……昭陽鹽場開采出來了,那邊答應給我們……七成。”
江讓聞言微頓,手執金杯,黑眸中深藏的野心閃爍:“那可真是,勞煩周大人了……”
男人說著,意味深長道:“周大人如此人物,本官日后定然上書陛下,為你,加官進爵。”
那官員立馬激動得躬身作揖,口中說著效忠之言。
許是看氣氛恰好,事務談畢,場下的絲竹聲慢慢又變了一個調。
妖嬈、曖昧的音調仿佛能勾出人心中的火焰一般,房角的蘭花爐也裊裊升起幾分青煙。
那些本穿著薄紗的伎子慢慢褪下外披的一層薄紗,露出曼妙美麗的身軀。
他們輕笑著,舞動身軀,露出美麗敷粉的面頰,湊近那些大腹便便的官員,嬌笑著獻媚。
場內很快便響起一片yin詞浪語,吞咽聲、嬌泣聲不絕于耳。
江讓的身體也微微放松了幾分,他脊背后靠,唇角含笑,只一味飲酒,并不多言斥責。
一旁的鹿尤小心地約莫想靠近男人,可他實在靦腆,尤其是在看到那些浪蕩的畫面,更是不知所措了。
只可惜,現下的江讓并沒有時間安慰他了。
一位穿著大膽的伎子身量柔軟地纏上了男人的臂彎,他宛若一條水蛇一般,紅唇咬著金杯,湊近男人的嘴唇,潮紅美麗的面頰全然是討好與勾引。
江讓散漫笑著,他的表情依舊溫柔,頰側長發染上醺意,烏眸中多了幾分玩弄的意味。
男人修長的手掌輕輕撫了撫那伎子的面頰,手指一寸寸移,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那伎子上道至極,當即便坐進了江讓的懷中,削尖的下頜收起幾分,嫵媚的眼斜瞥向一畔眼眸暗淡的鹿尤,多了幾分挑釁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