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等男人回了神,他的手機里早已多了一張照片。
一張分不清人物與心意的背影圖。
喬允南曾笑話過他,說他不敢直面自己的心意,連暗戀都這樣小心翼翼,只敢拍對方的背影。
談寬當時的反應(yīng)是什么?
否認,激烈的否認。
而現(xiàn)在呢?站在房門前的他,再也無法逃避自己可笑的心意了。
談寬深呼吸一口氣,他緊張得手指都在微微發(fā)顫,明明只是一次交易,江讓甚至只是將他當做一個可笑的約炮對象,可他卻緊張得像是將要去參加人生中唯一一次的婚禮。
男人撫了撫自己被風(fēng)吹亂的額發(fā)、理順了自己的領(lǐng)帶,他甚至重新系扣調(diào)整了腕表的弧度。
最終,他推開了房門。
撲鼻而來的濃郁香氣顯得有些廉價,可談寬卻只覺得渴,渴得像是喝了添了鹽的水,口腔分泌的唾液與喉頭鼓動的弧度令他看上去愈發(fā)失控。
昏暗曖昧的橘調(diào)光線中,談寬慢慢走入其中。
腦海中一瞬間浮現(xiàn)了很多,有他們拌嘴吵架、爭論得面紅耳赤的畫面;有他們身體相觸、打得不分彼此的畫面;也有他們于商場上互相耍弄心機、爭鋒相對的畫面。
談寬能夠感覺到xiong口溢滿的鼓脹,他甚至不敢張唇,生怕自己吐出的便是一顆近乎赤裸的心臟。
他的期待、渴望在這一刻到達了極點。
所以,當男人看見床榻上半跪著的三個近乎赤裸柔軟的青年,甚至有種頭顱被鐵錘鑿穿了的錯覺。
一切的幻想、一切的自以為是近乎將男人的自尊心擊穿。
面頰的肌肉在抽搐,蒼灰的眼白細密地覆上一層陰森的猩紅,肌肉飽滿的手臂止不住神經(jīng)質(zhì)地抽搐,男人這副猙獰的模樣嚇得床榻上三個企圖獻媚的青年渾身顫抖,絲毫不敢動彈。
或許盛怒心痛到了極點,人的皮肉也無法被牽動著做出更多的反饋,談寬只是面無表情、陰鷙沙啞道:“滾。”
床榻上的三個青年顯然被嚇住了,他們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渾身哆嗦著穿好衣裳,頭也不敢回地離開了。
最后一個青年顫抖著離開的時候,陡然聽到身后傳來的一道嘶啞渾濁的男音。
“誰讓你們來的?”
青年連頭都不敢抬,只是哆嗦道:“……是、是江先生讓我們來的。”
“哪個江先生?”
“江讓,頂點、頂點科技的江總。”
“他怎么跟你們說的?”
“江先生說,說讓我們好好伺候您,怎么玩都行,結(jié)束后他會給我們一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