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監(jiān)視我、跟蹤我,這也就算了,周鳴、段玉成,不都是你引來的嗎?怎么,你現(xiàn)在在裝什么?不是很喜歡讓他們勾引我嗎?不是很喜歡看出軌嗎?我上鉤了,滿意了嗎?”
少年的臉色泛著幾分青意,他一字一句道:“段文哲,我真后悔當(dāng)初遇見你。”
這一瞬間,面色慘白的男人努力保持體面的皮囊終于徹底崩潰了,他赤紅的眸一滴滴地落著淚,活像是割開的血管涌出的血珠。
段文哲在外從來都以溫和親切示人,他從未如此狼狽過,整個人像是一條被擰成幾段的玉米蛇,甚至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因為,想切斷他的身體、理智、精神的,是他深愛的愛人。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嗓音顫抖的男人突然大喘氣道,他發(fā)了狂似的用力扇自己的臉,仿佛感覺不到疼痛與恥辱一般。
“不分手、不分手好不好,是我瘋了、是我瘋了,阿讓,你打我吧——”
他近乎哆嗦地說著,眼見少年漠然轉(zhuǎn)身要走,額頭撐出難看恐怖的青筋,男人此時哪還有初見時的半分風(fēng)度翩翩,此時的他活像是個缺藥的癮君子,雙手癡狂地緊緊將少年鎖在懷里,瘋瘋癲癲道:“阿讓,我求求你原諒我這次吧……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以后換你監(jiān)視我好不好?我把我名下所有的東西都給你,你不高興可以把我關(guān)進籠子里,我會學(xué)狗叫,你想怎么玩都行,段文哲當(dāng)你一個人的玩具好不好?”
男人約莫已經(jīng)意識不清了,他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整個人都異化成了可憐的、被拴在籠子里的chusheng。
江讓顯然也被段文哲這副模樣嚇得不輕,男人的力氣實在太大,他根本掙扎不開,正急的眼眶通紅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一道巨大的推力。
段文哲腿上本就受了傷,現(xiàn)下更是被踹得踉蹌幾分,險些栽倒在地。
身上的禁錮消除,江讓這才看清了來人,男人一身深灰風(fēng)衣,身材修長,陰沉俊朗的面頰像是下一秒就要爬上陰邪的蛇紋。
是段玉成。
段玉成并沒有說話,只是沉甸甸地掃了眼沉默的少年,微微揮手,身后的保鏢便制住了段文哲。
回家的路上,段玉成始終沒有說話,只有修長的指節(jié)不斷摩挲著銀色指環(huán),江讓倒是敏銳的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他想解釋,卻又實在不知從何說起。
最后便只能沉默地跟在男人身后回了別墅。
他們一路回了書房,路過主臥的時候,段玉成腳步微頓,卻沒有進去。
直到書房的門被關(guān)上,男人轉(zhuǎn)身,才慢條斯理地褪下長風(fēng)衣,露出內(nèi)里的灰色馬甲與文質(zhì)彬彬的襯衫。
江讓知道對方約莫是要和自己談話,畢竟說到底,他如今已經(jīng)是段玉成的男友了,和段文哲見面確實不算恰當(dāng)。
漂亮的少年微微垂頭,白色的針織毛衣襯得他愈發(fā)神清骨秀,因為受了不小的驚嚇,眼下鼻尖的小痣此時正泛著暈暈的紅。
啪嗒啪嗒。
男士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十分刺耳,像是棒槌落地,令人心中莫名生出幾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