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解開了什么束縛了一般的,段玉成多年泄壓練的拳法終于派上了用場。
其實在段玉成趕到的時候,那些烏合之眾便已經散的差不多,不出片刻,男人便解決了剩下的人。
許是迫于段家的威懾,魏宏甚至不敢過多反抗便被打趴下了。
救護車的聲音響起后,段玉成甩了甩微微發麻的手骨,看向半蹲在墻角的纖白少年。
有一瞬間,他動了動唇,甚至不知道自己該露出怎樣的笑意。
段玉成從來都知道,在所有人眼里,他是嚴肅、冷漠、言行必究的人,男人很少笑,最多也就是冷笑和模仿弟弟的笑容。
可此時神經被刺激得過分,心臟鼓動的速度甚至令他久違的生出幾分窒息的感覺。
他不知道該怎么笑了。
他只是沉默的看著驚懼的少年慢慢強迫自己平靜下來,隨后對他露出一抹十分勉強可憐的,像是被碾碎的廣玉蘭般的小人。
江讓輕聲的、抖著嗓音說:“文哲哥,今天…謝謝你幫我。”
段玉成沉默地看了很久,他習慣了從手機或是照片中看到少年發自真心的笑容,于是,他也能很清楚的分辨出如今少年面上的苦意。
男人指骨微動,下意識想要摸指骨的戒指,在空了一瞬后,他心中一落,突然開口:“不想笑就別笑了。”
江讓果然沉默地垂下了毛茸茸的頭。
這個角度,段玉成能很清晰的看到少年頭頂那個很可愛的小發旋。
它像是個漩渦,放大了他心中無限的貪戀。
于是,段玉成輕輕地、盡量模仿著段文哲的語調道:“跟我走,我幫你處理傷口。”
這是江讓第一次來段家老宅。
這也是江讓第一次見到這樣漂亮、繁雜、幽深、龐大的四合院居所。
地面的青花石板磚被陽光直射后反出隱隱霧蒙蒙的幽光,除卻那些古色古香的建筑,少年還看到一池綠意盈盈的碧湖,以及磚紅瑰麗的湖心亭。
這般的陳設,江讓從前只在書本對于地主老爺的描述中見到過。
如今一見,他卻甚至也不敢多看。
行至大廳,段玉成簡短交代了幾句,隨后管家便取來了昂貴的藥膏與紗布放在大堂的桌案邊。
江讓微微抬著臉,順著男人動作,坐在綿軟如云的沙發上,任由對方拿起棉簽為自己上藥。
少年看上去拘謹極了,這也不怪他。
實在是‘段文哲’離他近極了。
因為傷在臉上,江讓自己看不見,便只能由著對方幫自己涂藥。